“水质呢?”
“没有投毒。”
“那明晚我们就夜袭一次试试,就拿那两具尸体做由头。”
尉迟媱回来时才终于累了,钟离未白坐在椅子上,又抱起了食盒,看到尉迟媱回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眨眨仍有泪光的眼睛,看着她脱袍绾发的每一步。
沐浴前,她又回来吻了吻钟离未白:“你还不放心?”
“真的还喜欢我吗?”
“你怎么不好好跟我解释?”
“你不听,三年前就不听,你离开我,从来不告诉我原因。我的信全都不要,你知道怎样让我伤心,我一直就是被你惩罚,付出代价,然后等你赦免我,我可以接受的,可是我没有很多个三年,我只想多见一见你,我知道战场很辛苦,涂梁的羊皮筏子有很多优势……”
“等等!”尉迟媱先不去沐浴了,“‘羊皮筏子’?什么东西?”
他张了张嘴,看见尉迟媱两眼发光,就又抿了抿唇,低头说:“父亲早年游历四国,游记里写过涂梁的一种民间木筏,底部是羊皮吹起,变成鼓的,就能飘在水面上,速度非常快,而且轻,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眼睛更亮。
“难以掌舵,如果涂梁现在的军用船只底部是被改造过的,那速度和省力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但方向成为了最大的劣势,他们只宜快战,速战速决,否则就失控。”
尉迟媱兴奋地摸摸他的脸,拉他一起去沐浴了。
隔了很久钟离未白在床榻上喘息平复,尉迟媱却掀开帐幔,又走了下去。
“去哪里?”他很紧张。
尉迟媱回看他半隐在帐幔里的那张脸,就差把“你别走”写在脸上了。
“想起来茶果子还没吃。”
他撑起来一点:“不要吃了,兴许坏了。”
尉迟媱没作声,还是过去打开食盒,花样一个都没有被破坏,闻了闻,至少现在还是好的。
她端进帐幔里,坐在钟离未白身旁吃。
“钟离,三年不是不想理你,是我不够强,没办法既把你放在身边,又能保护你。”她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要更强,强到即使你那么聪明,却什么都不必操劳,就做我的金丝雀,戴好看的簪子,穿漂亮的衣裳,以后再也不害怕,没人敢对你下毒,也没人再敢羞辱你的出生,你就在我掌心,平安,顺遂。”
可是他看着她吃茶果子,坐起来,脖颈玉石下,红梅一样的齿痕,极淡地问:“多久?这样喜欢我,会喜欢多久?”
他问一问,眼睛就又要哭了。
除了幼时,他们总共,也没有在一起很久过,好像尉迟媱总会快速地飞走,他追不到,也求不到。
“很久,我不是写了百年一诺给你,钟离未白,是一百年。”
手指按上齿痕,尉迟媱也让他尝到了茶果子的清香。
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