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东西!蛐蟮翻身,就把自己当条龙了?”
李有梁吓了一跳,没想到孙老二一个冲动就提着拳头要打他。
他抱着脑袋忙不叠喊道:“你做什麽!你敢打我!我可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你一介白身敢打我!行不行我告到官府让你挨板子!”
孙二嫂抱着孩子站在一边,一听这话也急了,她知道自己男人是个暴脾气,真动手只怕不是一拳两脚能停下来的,真把人打出个好歹,她男人怕要吃牢饭了!
孙母显然也想到了,立刻扭头喊道:“老二!别发昏!”
孙老二也气,嚷道:“娘!这混账欺负我妹子,我给我妹子出气,你还劝我!”
孙母瞪他,骂道:“打!打完了你就去吃牢饭,你媳妇丶儿子都不管了!”
孙老二一噎,一时间又气又堵。
他娘又瞪他,紧跟着扫了扫紧张看着李有梁的陈巧云。
“死小子,赶紧过来!把这破门给老娘撞开!”
这门不就是关着他妹子的门?一听这话,李老二赶紧走了过去。
李有梁扶着後腰从地上爬起来,笑得一股子坏气看向孙母,阴阴说道:“还是岳母懂礼,我如今有了功名在身,哪里是……”
话还没说完呢,孙母抄起挑箩筐的扁担就冲了过去,往李有梁屁股丶大腿上猛敲,一边打一边喊:
“秀才是吧!老娘打的就是秀才!说出去,老娘脸上也有面儿!”
“我让你满嘴放屁!还秀才呢!”
“有种你就去告!丈母娘打女婿,打了也是白打!”
“你做小辈的,告岳母,你不孝!我看你上了公堂,大人判我还是判你!”
……
她这一顿可是打痛快,打得李有梁抱头鼠窜,想要反抗又被孙老大拉住,只能生生受着一棒一棒狠狠敲下来。
陈巧云吓坏了,平常两家走亲戚,孙家也守礼得很,也不是今天这说骂就骂丶说动手就动手的疯样儿啊!
“干啥啊!”
“你怎麽打人呢!”
“别打了!”
“别打了!”
陈巧云哪里劝得住一位暴怒的母亲,没有拉开孙母,反而还跟着挨了两棒子。
孙母挥了十几下,抡圆了胳膊猛打,也是累得大汗淋漓,此刻杵着扁担喘气,又扭头看向孙老二。
孙老人手里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翻来的柴刀,冲屋里喊道:“小妹,你站远点儿,二哥给你开门。”
他等了一会儿,听见里头的人确实退了一步,这才挥舞着柴刀砍门锁,三两刀下去,那铜锁就掉了,门也开了。
“哥!”
孙月芹哭喊了一声,颤抖着腿往外走,边走边喊:“孩子,我孩子呢?”
孙二嫂听到了,赶忙抱着孩子走过去,说道:“这儿!这儿呢!”
她把孩子递还给孙月芹,又看她还穿着单薄的里衣,这大冷天的,在屋里连厚棉衣都没套。
她赶忙说:“快快快,进屋里去,月芹刚生了孩儿,可不能吹风。”
一家人护着孙月芹丶银子进了屋,孙母忙把床上的被子拿起来裹在孙月芹身上,抱着人大哭一场。
“我的月儿,我的月儿啊,受罪了!受大罪了!”
“娘这就带你回家!”
陈巧云急了,忙阻拦道:“亲家,你气也出了,泼也撒了,也够了吧!”
她不知道啥时候被扁担砸了脸,一边说话一边捂着面颊,半张脸都红了,额头还破了血口子。
李有梁更惨,哎哟哎哟叫着瘫地上,一会儿捂背一会儿捂腰一会儿捂腿,好像全身上下哪儿都疼。
陈巧云又说:“但月芹是我李家的媳妇,你要带回去只怕不成吧,这世上也没这样的道理啊!”
孙母气得呼吸都重了许多,喘着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