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立刻抱拳回答:“回禀大人,小人刚刚问过了!”
“这妇人承认自己卖的就是‘雪皮软酪’,也承认自己卖的‘雪皮软酪’与柳家食肆的一模一样!她东西还没卖完,小人全都带了回来。”
案官点头,立刻让人把东西拿上来,和秦容时带来的雪皮软酪对比。
秦容时带来的东西都装在小篮子里,又请人找陈巧云买的假货,也有从食肆带来的柳谷雨亲手做的雪皮软酪。
四个雪皮软酪放在油纸盒子里,圆滚滚又软软糯糯的,有白有粉,有的还撒了一层白晶晶的糖粉,或是淡绿的茶粉,瞧起来很漂亮。
而陈巧云卖的“雪皮软酪”,那真是两模两样了。
说是雪皮软酪,其实就是包了甜馅的糯米团子,倒也做得糯叽叽的,味道也多,有红豆沙馅的,也有红薯馅的。
只是比起另一盒雪皮软酪,模样不如它精致,也不如它雪白圆润,立刻高下立见。
陈巧云後知後觉明白了,是自己卖的雪皮软酪惹的事儿。
“大人……我丶民妇……”
陈巧云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案官一拍惊堂木,又一次问道:“陈氏!本官桌上这些是不是你卖的‘雪皮乳酪’?你是否说过自己做的‘雪皮软酪’和柳家食肆的一模一样?”
陈巧云能说什麽?
这些的东西就是从她的箩筐里拿出来的,是不是和柳谷雨做的雪皮软酪一模一样,这话官爷刚刚就问过了,都抵赖不得!
她还能说什麽呢!
“民妇……民妇……”
案官又是重重拍了惊堂木,厉喝道:“是也不是!”
吓得陈巧云都快哭出来了,她磕头说道:“是……是民妇说的……这丶我,民妇就是胡说的,胡说的……”
案官又问:“你可知何为‘行滥短狭之罪’?”
陈巧云摇头。
案官倒很有耐心地和她解释了一遍。
陈巧云听懂了,更是吓得脸白,面无血色,立刻汗流浃背。
“大人!民妇丶民妇不知啊!大人!”
“民妇没读过书,字也不认得!就是个没什麽本事的妇人,哪里懂这些!大人饶命啊!”
“民妇不卖了!民妇以後都不卖了!”
她说到这儿还看向秦容时,小心翼翼扯了扯秦容时的衣裳,小声说道:“二丶咳,秦秀才,你帮婶子说句话啊。我和你娘从前关系多好啊,你看在她的面子上,替婶子说句话啊。”
秦容时没回答,甚至没有垂眸看她一样,只是伸手拽出被陈巧云拉扯的衣摆。
“肃静!”
案官又呵斥一声。
“陈氏,你可知柳家食肆今天被恶人挑事,铺子被砸了,还连累人也受了伤!就是因你卖假软酪闹起的!”
“今天就是秦秀才要告你!你坑害了人家,还指望苦主以德报怨,为你说话?”
“陈氏!你冒名假卖,犯行滥短狭之罪。按律法,该判三十杖刑或枷号游街!本官看你无知愚昧才犯下此货,又是弱质女身,就免你杖刑,罚枷号游街。”
“枷号游街”,可不仅仅是游街这麽简单。
陈巧云从前也见过被罚枷号游街的犯人,是要穿单层囚衣,上木枷,脚戴镣铐,赤足游街。
江阳府很大,游街又是要走遍每一条街巷,足要整整一日才能走完。那天,几乎所有得闲的人都会来看热闹,次日就传得全城人都知晓了,那真是一辈子都擡不起头。
陈巧云吓得瘫坐在地上,直到衙役上前抓她的胳膊才回了神,又是一通磕头求饶。
案官说她无知愚昧倒也没错,陈巧云是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违了律法的,她就是想占占便宜,好多赚些钱!
那周口街有家卖汤饼的,还吹是宫里传出来的手艺呢,但老板一家子都是乡下来的,不也是假的吗!
还有八宝坊卖酒的!缺斤少两,还往酒里兑水!不也是弄假嘛!咋不抓他们,就抓自己呢!
陈巧云又急又怕,真担心被拖出去游街,她是个好面子的人,真要她游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急起来又扯着秦容时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