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流血了……撞到哪儿了?鼻梁?”
秦容时一边问,一边用袖子抹掉柳谷雨脸上的血迹,神色很是着急。
见躲不过去了,柳谷雨心虚地咳了一声,又朝後退了两步,视线往秦容时身上某个位置扫了一圈又飞快移开。
“咳……鹿丶鹿肉吃多了,上火。”
秦容时:“……”
柳谷雨好像又听到身边这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还想出口解释,秦容时却先恼了。
“闭嘴!”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语气太严厉,再次叹了一声,放低声音说道:“别说话,不然血会流进嘴里。”
说完他又扫了柳谷雨一眼,见他披着衣裳就出来了,赤脚趿拉着鞋子,脚踝处已经被冷风吹得通红,裤子也是单层的宽松薄裤。
他皱眉更深,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拉着柳谷雨快步回了屋子。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秦容时留下一句话就扭头打算朝外走,却见柳谷雨正仰头捂着鼻子,他立刻又说:“不要仰头,血会倒流进咽喉。”
他一边说一边返身走了回来,一手托着柳谷雨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後脑,将後仰的脑袋扶正,又说道:“把鼻子捏住,等我回来。”
柳谷雨依言做了,秦容时又扭头出了门。
看他出去,柳谷雨才擡起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只觉得丢脸。
十分丢脸。
出去的秦容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端了一盆水,是从水缸里舀了两瓢冷水。
他拧了一条帕子往柳谷雨面上敷,那帕子宽大,叠了两层还能盖住柳谷雨的额头和鼻根。
“……嘶,好冷。”
冬日水缸里的水冷得彻骨,刚挨着柳谷雨的额头就冻得他身子一哆嗦。
秦容时刺他一句:“穿成这样就出来,你还怕冷?”
柳谷雨反瞥他一眼,想说秦容时穿得比自己还薄,甚至下面的裤子还湿着呢。
但他不敢说,生怕秦容时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闹得两个人更尴尬。
哪知道他没说,秦容时却睨了他一眼,看见柳谷雨脸上还没散去的红意,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原来你还知道羞?”
柳谷雨:“……诶诶,差不多就行了吧。你也不看看你的脸红成什麽样了。”
最後半句是小声嘀咕出来的,像是自言自语,可屋里安静得掉一根针也能听见,秦容时自然也听见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这是上火!”
柳谷雨点头,颇为理解地说道:“诶,我懂,我懂,鹿肉吃多了嘛。我也是上火。”
秦容时:“……”
秦容时不再和他说话,像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哪怕过了两年,这些歪话自己也是说不过他的。
他不轻不重瞪了柳谷雨一眼,反身搓了帕子,重新浸了浸冷水,继续敷。
两人都没再出声,油灯被秦容时随意放在桌子上,火光明灭闪烁。柳谷雨透过火光看向秦容时,见他目光低垂落在自己脸上,神色格外认真,右手按着那块湿冷的帕子。
……刚刚用的也是右手吧?
嗯……秦容时又不是左撇子,用的肯定是右手了。
手倒是挺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也并不粗大,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如一截美玉。
哎呀呀,这麽好看的手原来也会用来做那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