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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嫁衣 你自己穿上还是我替你穿（第5页）

在她一双手即将滑落，整个人倚靠在屏风上快要软得站不住时擡起头，眉眼风流俊美，低缓的嗓音润如清泉：

“等我回来娶你。”

他合上她的衣襟，指尖在绣纹上徘徊，似是不舍，低声道：“今晚过後，我将率军前往同州边境。”

姚雪乔扣紧他的肩膀，惊疑道：“不是和北狄和谈了，怎麽又要打仗？”

裴承聿轻描淡写说起沧州的金矿，数量庞大惹人眼红，沧州边境已发现不少北狄细作，可见他们蠢蠢欲动。

政事堂的大臣已经做出决定，未雨绸缪集结兵力，在同州严阵以待。

朝中不乏反对的声音，尤以纪龄为首，但多数畏惧他凌厉的手段，缩起脖子咽回去。

他眼底凝结寒晶，锐利冷冽，“这一场战役并不会很快结束，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

大将军因救庆王丧命于北狄，如今庆王已死，他重拾大将军遗志，势必要夷平北狄。

不是非他去不可，不是非要在此时此刻，但错过这个时机，他没有更好的理由继续收拢手中的兵权。

裴承聿埋在她颈间，唇齿游弋片刻，“抱歉，不能如约娶你，只好先给你试穿嫁衣。”

“我不着急的。”姚雪乔柔声道：“只求表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裴承聿忽然直起身，静静看她许久，仿佛在确认她有几分真心，问道：“如果我没有呢？”

“不会的。”

姚雪乔眼神笃定，亮晶晶闪动碎光，“就当为了我，你也不许让自己有事。”

这话堪称无理，却带着少女的娇蛮，惹人轻笑。

裴承聿笑了笑，“如果我继续用你送我的平安符，或许不能平安归来。和旁人一样的，可见心意不诚，佛祖如何保佑我？”

她没底气，弱弱道：“我分明告诉你，不许拆开香囊。”

什麽拆开不灵验，全都是她的借口。

为了不让他发现，送给他们表兄弟二人的都是在护国寺外的摊贩手中随意买来的。

不管是赵洵还是他，都得到了她一视同仁的便宜的关爱。

但，现在不同了。

她从心底里希望他平安，不止是因为父母仰仗他的缘故，更因为她心中有他。

裴承聿嗓音低磁：“是我的错？”

“不是。”姚雪乔咬着唇，补救道：“婚典结束後我再去护国寺求一道，一定是大师亲手书写开光的。你等我，好不好？”

“这一回，没有旁的心思，只求表哥平安。”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祈求他原谅的眼神，洇红的眼尾勾出惹人爱怜的泪花。

仿佛是真心知错了。

裴承聿想起那日送别，她细雨拂枝般的吻，眉眼语气软和三分。

“好，我等你。”

姚雪乔作势要换回衣服，奔向护国寺，被裴承聿一把拉回来。

“嫁衣尚未完工，你有什麽新的要求告知冬青。”他揉了揉她红润的唇，覆了薄薄一层唇脂，剔透晶莹。

然後垂首吻至糊作一团，捞起她的腰肢，另一手箍住她的双腿，将她抵在屏风前含吮不休，彼此的呼吸交缠紊乱，潮漉漉喷薄。

外面传来激昂响亮的吹打声，夹杂在喧闹人声中，喜气洋洋。

他们在静谧处拥吻，十指紧扣，难舍难分。

姚雪乔双臂挂上他的脖颈，水雾迷蒙的眼眸晃动水光，在他晦暗的凝望中平缓呼吸。

红唇翕动，微微肿起。

裴承聿撩开她腮畔碎发，抚摸她眼尾细嫩的绯红肌肤，格外爱怜，深沉的目光锁住她：低哑的嗓音道：

“乔乔，等我回来，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字字句句，郑重严肃，敲击在她心上。

一旦他离开京城，朝堂无人镇压，昼夜之间瞬息万变。

可他神色依然从容，好似并非是去打仗，而是踏青郊游。

姚雪乔点点头，正要再问他是不是另有别的打算，恰好连峰在楼下唤他。

“吉时已到，二老爷和二夫人请主子过去出席观礼。”

裴承聿应一声，走出藏书楼，艳阳高照。

花窗里飘出一截绯红衣角，是姚雪乔在楼上看他。

他穿行于茂盛葳蕤的林木中，濯濯如风，背影隐没後唇边浅笑的弧度缓缓落下，淡声吩咐连峰：

“告诉高公公，云瑛若不从，关押起来等候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