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寒芒暴涨,哪怕失声,哪怕只剩三日寿命,这一局,她也要掀个天翻地覆。
与此同时,内阁密室,烛火摇曳如鬼影。
孙玉衡一掌拍碎案几,怒目圆睁:“区区一个哑妇,竟破我九百玉印?!她不过八品才人,也配逆天改命?!”
墨镇垂立于堂下,手中画卷徐徐展开,黑绸铺地,其上绘满倒悬灯笼,每盏灯芯皆是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瞳孔空洞,嘴角撕裂,似在无声呐喊。
“此乃‘镇魂图’。”他声音阴冷,“专克‘心渊之音’。只要她再开口,无论真假,魂魄便会顺着声波被抽入画中,化为灯油,永世不得生。”
孙玉衡抚须稍定:“好!明日朝议,我要昭告天下——鬼祟已除,冥途永封!”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银蝶翩跹而至,轻盈落在画角。
刹那间,蝶翼触处,黑绸焦黑一片,迅蔓延,仿佛被无形之火烧灼。
墨镇脸色骤变,挥袖急扫,那蝶却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谁?!”他厉喝,环顾四周,密室门窗紧闭,毫无异样。
孙玉衡盯着那焦痕,眼神阴沉:“……钦天监的‘银丝引魂蝶’,怎会在此?”
墨镇沉默片刻,低声道:“或许是……有人不愿这画成真。”
密室内,死寂如渊。
而远在椒房殿,沈青梧缓缓将玉锁贴于心口,闭目感应。
那微弱的共振仍在,坚定、执着,像一根刺扎进她早已冰冷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前世山野雪夜,温让替她挡下致命一刀时,笑着说的那句话——
“青梧,别怕。只要灯还亮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如今,灯还在亮。
但执灯之人,已被锁进地狱。
她睁开眼,眸底燃起幽火。
哑了又如何?
听不见又如何?
她还有手,能写;还有心,能判;还有魂,能燃尽这世间所有虚伪的清平!
三日后,紫宸殿重开朝议。
百官列班,静候圣裁。
孙玉衡整袍而出,面容肃穆,正欲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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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宫门外传来一声沉闷鼓响,如雷贯耳,震得梁尘簌落。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连绵不绝!
文武百官愕然回。
只见刑部门前,一道瘦小身影立于鼓台之上,手持鼓槌,浑身浴血,身后堆叠如山的卷宗赫然写着——九百谏臣案录·原件。
风卷残云,卷起一页页泛黄纸张,上面墨迹斑驳,却字字泣血:
“边关粮饷,截于相府……”
“灾民易子而食,奏本压于内阁……”
“御史李承业,死谏未达天听……”
可此刻,这些早已被埋葬的文字,正乘着风,扑向那高高在上的金銮殿。
三日后,紫宸殿前风云骤起。
晨光未破,百官已列班于丹墀之下,衣冠肃整,鸦雀无声。
孙玉衡立于玉阶之上,蟒袍加身,目光如刀扫过群臣,唇角微扬。
今日,他要亲手为这场“妖乱”画上句点——沈青梧既已失声三日,魂魄将散,再无人能撼动九狱锁魂大阵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