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话挂断到门铃响起,方轻茁就守在入户玄关,为了验证烧得确实严重,专门用热水洗了把脸,扒乱了发丝才肯开门。
骆姝一进屋,鞋来不及换,二话不说对着他全副检查,踮起脚尖,挑开额前的碎发用自己的手背感受他体温:“真的好烫。”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何尝不是,前不久还想方设法地让人家过来,但此时此刻面对写满着急和心疼的一张脸,方轻茁觉得自己好奇怪,后悔了,不应该装的,害她担心了。
骆姝看着跟前一言不发的方轻茁,双瞳无神,反常得不能再反常,她有常识,生病的人会迟钝,可他这反应明显是傻了?
一动不动的,不会是烧傻了吧?
把乱掉的刘海拨弄回来,郑重其事问他:“方轻茁,我们什么关系?”
微凉指头在额头戳来戳去,怪舒服的,方轻茁慢半拍:“情侣。”
“还有吗?”骆姝慢慢引导。
“校友。”
“还有呢?”
方轻茁冥思苦想良久:“暂时,想不到了。”
不是反驳没有了,而是他暂时没想到,骆姝决定不再为难他:“还有战友关系。”
“?”
“因为,你占有我,我占有你。”
“……”
“不好笑吗?”骆姝托起他红润双颊,拉低下来些,“完了,不会真烧糊涂了吧。”
“我没事,不严重的。”
“严重!”重新覆上只增不减的灼人脑门,“好不容易正常了,
可别一夜回到解放前。”
方轻茁哭笑不得。
“不行,赶紧先把药吃上。”说着手忙脚乱地拆开盒退烧药,自个研究说明书,把剩下的一板药扔给病号,等她研究完抬头再看,方轻茁已经掰出粒药丸,不就水直接塞进嘴里生咽。
“你怎么吃了?”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方轻茁一脸无辜。
她上手:“哎呀,这药不能空腹吃,快吐出来。”
要不是方轻茁说已经吞了,这会儿应该到胃里,瞅她这架势,势必准备抠嗓子眼进行催吐。
气得骆姝将这不省心的戇度尼子打发到客厅,自己则套上围裙泡在厨房煮粥,掩耳盗铃和他分享先上车后补票先例,同理,只要没有分解,就还有补救余地。
有没有补救余地,方轻茁不敢苟同,不过,身体里的药力渐渐起效,他切身体会。
整个人昏昏沉沉,眨眼频率变得频繁,他目不转睛追随对面开放式厨房里那抹为他忙碌身影,开着水龙头反复淘米,真是难为她了,他都不清楚他家寸草不生的厨房有这玩意儿,然后两片唇瓣张张合合,搭配手势动作,声情并茂讲诉上来时发生的事:“方轻茁,你们小区楼下是不是有条流浪狗?没拴绳,逢人便叫,跳起来大概有我这么高,那牙口张起来起码能塞下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