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侯思思梗着脖子否认,“夏以茉,你血口喷人,骆姝能交到男朋友我祝福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
“有没有,心里自己清楚。”夏以茉无视,走下来悠哉悠哉地坐在镜子前梳头,“反正和你这种人做朋友真心难伺候。”
兴是被尖酸刻薄中伤,侯思思的眼眶瞬时让泪水蓄满:“我哪里这样说了……”
“你不就是这意思?自己小心眼就撺掇别人一起。”
侯思思“我我我”支支吾吾半天,结果就是羞愤地边抹眼泪边夺门而逃。
谷佳倩没劝住人,把矛头指向始作俑者:“夏以茉,你干嘛老针对人思思,没见她都哭了吗?怨气那么大,是不是被你富二代男友给甩了?”
“我针对她?”夏以茉随手摔掉气垫梳,站起来质问她,“请问她哪次不值得被针对,兼个职早出晚归,不是闹钟响了不关就是走走动动磕磕碰碰扰人清梦,连累所有人陪她一起受罪,我也是出了住宿费的,还有大夏天为了省钱经常半夜起来关空调,我至于搬出去住。”
不争馒头争口气,谷佳倩深呼吸:“你不也老吹头发,一吹就是半小时,我们说什么了?”
“我有在凌晨六七点和熄灯后吹过吗?嫌我吹头发时间长,有意见你们可以提出来,长嘴巴是只知道吃鸭血粉丝汤?我告诉你,不是会掉几滴眼泪,会哭就占理。最后,让你失望了,我和我男朋友好着呢,即使吵架了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她这番振振有词,怼得谷佳倩哑口无言,节节败退后哆哆嗦嗦地甩下狠话“有你哭的一天”然后一头扎进粉丝汤里眼不见心不烦。
女寝硝烟弥漫反观导火索骆姝这边如胶似漆,看完电影天色还早又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中途兴高采烈离开了会,垮着张小脸回来。
没等方轻茁问她怎么了,当事人首先倒起苦水。
“方轻茁,我看着是不是很好欺负?”
方轻茁正色:“谁欺负你了?”
“卖糖炒栗子的大爷。”她义愤填膺地拎起袋板栗。
“……”方轻茁卸下警戒,握住她双手送暖再接过那袋板栗,“他怎么欺负你了?”
“刚刚那里人多我就去凑热闹,然后瞅见个孤苦伶仃大爷守着辆没人光顾的炒栗子摊车,叫卖不好吃不收钱,价格也不贵20一斤就想着好心照顾他生意,重点来了,说好的明明是先来一斤尝尝,结果付钱的时候他让我扫码,58块,整整58块。”
其实她叽里咕噜说一通,跟个人机一样,方轻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关注点全落在她丰富多彩的生动表情和不断歙动的红唇上,喉结紧接上下滑动:“后面呢?”
“当然是我据理力争。”
“具体怎么个据理力争法?”他饶有兴味追问。
“我态度十分强硬。”骆姝退后两步对着空气比手划脚,情景再现并一人分饰两角,“大爷,刚才不是说好了来一斤吗,为什么让我扫58?”
下一刻又扮起耳背大爷,“啊?姑娘你说什么?再来一斤?”
最后丝滑出戏回归演员本身委屈:“你说,他是不是看我冤大头,觉得我好欺负?”
在安静数秒后方轻茁竟不厚道地笑起来,像看春晚小品相声似的,不,春晚小品可没她有意思,开始还只是嘴角抖动,随即憋不住笑出了声,肩膀一颤一颤。
“这很好笑吗?”此番举动立马遭到骆姝强烈谴责,哪有他这样不和她一道同仇敌忾,反而笑话自己人的。
她抓住方轻茁往外拐的胳膊肘摇了两下,“不许笑了,我让你评评理。”
“嗯,确实是那大爷的问题,怎么可以欺负小朋友,也难怪他那摊没人。”不确定是笑累了还是迫于淫威暂时收敛,方轻茁火速滑跪,眼底是未褪干净的笑意。
“那咱还吃吗?”他晃晃纸袋示意。
“吃,为什么不吃。”
碰巧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瞧一眼来电人信息骆姝便径直走到一处秋千上接电话。
“骆姝宝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谷佳倩欲哭无泪的大嗓门从听筒流出,骆姝下意识将贴在右耳的手机换到左耳。
方轻茁则默默坐在她右手边秋千,体贴入微地剥着板栗壳听她滔滔不绝讲电话,从怎么利用她同情心再到坑她58块的全过程重新复述了遍。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路灯一盏盏绽放。
栗子剥完有一阵通话才结束。骆姝也没闲着,慢悠悠地来回荡秋千自言自语细数复盘到深城上大学以来被宰经历。
兜里的手机一直有来电在震,方轻茁倘若听不见般,歪着脖子,目光紧紧追随她嘚啵嘚啵不停的嘴皮子,神色大概是疑惑她不累吗,晃来晃去都飞出了他视野,有点无聊想伸出手摸一下骆姝的脑袋,然后强行摁住让她停下来看他,只能看他。
不过还没碰上就缩了回来。算了,她那刘海金贵得很,弄乱了发型可是要闹的。
但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嘴:“你有多动症吗?”
骆姝荡得正欢,似乎没听清楚,双脚一点点刹在地面。
“你说什么?”
按照以往,方轻茁肯定懒得重复第二遍,可在骆姝这儿,不动声色打破了他诸多原则。他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也许是真的好奇:“你有多动症吗?”
这回是实打实,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骆姝蹙眉,带着这是在骂她的疑问回望过去,对方一脸认真,表情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哦,他就是个学生,她不答反问:“你是在说冷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