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与现在
程熙说到做到。
身为强大的诡异宿主,她有的是办法让一群监管者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的地的乱撞,尽管这在薄意的眼里似乎治标不治本。
但能治就行了,程熙面无表情将人按倒在床上,借着一抹清凉的月光,又一次吻上了她微颤的眼睫。
漂亮清冷的监管者就像是一尊锁在玻璃展馆的青瓷,她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苍白的肌肤裸露在视线中,如适温的暖玉,仿佛一触便会像融雪一样化开。
程熙单膝扣进腿缝,一手按住薄意腕上的浅浅青筋,短促一笑。
“当着她们的面就放下那样的狠话,薄意,我怎麽记得,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才对,”她俯身,温热唇瓣似羽毛一般在薄意面颊扫过,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薄意被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发烫,几乎要烧坏她的脑子,连带着语言功能也暂时按下了休止键。
“我很抱歉……”
“所以你现在就应该做些赔罪的事,”程熙微笑,垂下眼睫看着因羞怯而丧失反抗意识的薄意,没好气直接咬了上去。
柔软的唇珠在齿间磨平化开,薄意完全被她控制住,浑身瘫软丧失了掌控权,只剩下一双漂亮冷淡的眼眸渐渐被染上火一般的艳色。
“程熙……”
绵软到不似寻常的声线从嘴边跳脱出来,薄意晃了晃脑袋,试图在那双摄魂般的眸子中找到自己的归处。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
程熙暗下来的眼眸太过专注,不声不响,像是一面结了霜的镜子,倒映出来的,只是她在别处遍寻而不得的,内心深处的欲望。
夜色深沉,垂落下来的微光散进窗户里,连指尖都被淬上一层纤薄的罩纱。
……太过头了。
薄意别过视线,极力克制着颤抖的本能,缓慢承受着程熙安静的惩罚,正如枝头抖动的月亮。
她闭上双眼,听到了一阵又一阵,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
第二日的天光依旧照常升起。
薄意又被抱到了轮椅上,许是昨日思虑过度的原因,她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脑袋再次卷起疼痛的巨浪,那疼蹿起来不知分寸,疑似要将这具身体的主人捞出生命之海,让她活生生渴死在岸边。
“怎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程熙端了一杯温水抵在她唇边,似乎被对方向日葵一样盯着自己的目光逗笑,干脆半蹲着身体与她四目相接,“又想起什麽了?”
“刚见面的时候,”薄意很顺从咽下了水,表情呆呆的,眼里却带有温柔的笑意,“你当时表情冷淡的很,就像是一只从雪上踩过,又停驻梅花枝的小猫。”
“你记错了,”程熙放下水杯,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是过去发生的事,这一次我可没这样做过。”
“是吗……?”
薄意敲了敲额头,刚想换个话题继续回忆,就被脑海中两段记忆拉扯得皱了眉。
上辈子的她远比现在年长,覆盖过来的记忆当然也冗杂不好清理,略微触碰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压缩到了极致的文件,搜索功能还没上线,硬盘就已经被塞得严重超标了。
“别想了,”程熙按住她不自觉攥在一起的冰凉双手,声音下压,强行吹过去一阵薄荷风,“薄意,看我。”
薄意的眼珠子安静转了过来。
短暂的眼神相接,薄意盯着她,被风吹到发红的鼻子忽而上前蹭了一下,再然後,是一个带着依赖的拥抱。
上辈子的薄意享年三十岁。
抛去不记事的时间,在玫瑰古堡里待过的七年,已经堪堪能超越四分之一。
……还是她短暂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四分之一。
程熙擡起的手转了个弯去拍她的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不後悔,”薄意抵在她肩上,声音透着一股病中的涩哑,“就算知道我也是要记得的。”
“而且……你明明很高兴不是吗?”
程熙挑眉,没有否认她充满了私心的揣测。
“去晒晒太阳吧,”阴暗潮湿的氛围更容易引发心底的不安,程熙推着人往外走,自觉在照顾人上做的尚且不错。
就是……
“外面好像在下雨啊。”
太阳虽有,却薄的像是一层棱镜,一碰就能碎了。
薄意试图阻止搭载了“晒太阳模块”执意要一意孤行的人,“今天还是算了吧,你不是很讨厌被淋湿吗?”
“那你别管,”程熙双手搭在轮椅上,稍稍握紧,脚步轻快,“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S级的诡异就能肆意改变气候了,更何况凌驾于它们之上的天灾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