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一直揪着不放,搅如这泥潭中,也不会叫严家注意到褚家。
瑜安矢口反驳,“那我爹……”
“我来。”
纪景和又道:“若是日後还有机会,你可以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张言澈,或者王阶。”
“严家倒台是必然,不过是时间长短。严家藏有後招,你若是贸然拿着证据,像上次一样去告御状,未必会像上次一样安然脱身。”
“所以我的意思是,尽量保全自己,保全自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瑜安擡头看向他,心恍惚漏了半拍。
他说的话听着似是寻常,却又听着别扭,似是有未道尽的情藏在其中,叫她捉摸不透。
“事情要查,人也要保,我有我的主张,你就别操心我了。”
她站在原地,蓦地一阵冷风吹来,冷极了。
“太冷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裹着披风离开,回到屋子里时,宝珠正忙活熏制衣裳。
“怎得在外面待了这麽久,汤婆子早就冷了吧。”
瑜安没说话,照例服下两枚药,喝水时不走心,狠狠呛了一下。
见她半天咳个没完,宝珠担心,放下衣裳便来照料了。
“叫你别出去吹冷风,非不听……”
瑜安摆了摆手,将身上的披风摘下,站在炭盆跟前暖手。
待到了快天黑的时候,宝珠提着饭盒回来,带回来了一个盒子。
“不知是谁放在走廊的,我打开一瞧,里面竟是块玉佩,估计是郎君的吧。”
瑜安掀开一看,心中已知答案。
不是褚琢安的,是纪景和的。
“可是在前院的游廊里看见的?”
“正是,姑娘见过?”
瑜安不语。
那枚通透洁白的玉佩上缀着丝縧,丝縧上还编着出自她手的花结。
这是她送纪景和那枚香囊上的丝縧。
“放起来吧,这不是卓儿的。”
宝珠纳闷,看了眼她神情,没问什麽。
“今日给姑娘过生辰,姑娘还是开心一点,剩下的菜我还没拿过来,待会儿郎君会带过来的。”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聊了些话後,瑜安便靠在窗边做女工了。
脑中一直想着今日的纪景和,兴意阑珊,提不上有多大的兴致。
窗外忽得传来一声炸响,映出一道亮光。
她才反应过来,窗外又是一朵朵炸开的金花,正欲去瞧,身後的宝珠却又喊她。
“姑娘,有人在街上放烟花。”
正是因为年才刚过,所以对放烟花才稀奇。
宝珠跑过来,将夹袄裹在她身上,欣喜道:“外面烟花好看,姑娘打开窗子瞧两眼。”
不等她发话,宝珠就将窗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