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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柜坊算盘(第1页)

第三章柜坊算盘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贞观十四年春,柳宝儿五岁了。

在窦家的两年,她像一株在石缝中求生的藤蔓,沉默而坚韧地汲取着一切养分。身形抽高了些,依旧瘦小,但那双眼睛里的沉静与锐利,与年龄愈发格格不入。

她利用一切机会学习。偷听,是她最主要的知识来源。仆役的闲聊,管事们的抱怨,往来宾客的只言片语,都是她拼凑这个世界商业规则的碎片。她甚至会在无人时,用烧过的柴火棍在泥地上偷偷练习写字和计算。前世掌握的数学原理是她的底牌,但她需要将这个时代的规则——那些复杂的度量衡丶货币成色丶记账符号——与她脑中的知识进行"转码"。

她也基本摸清了窦家柜坊的运作模式:表面是典当丶放贷,暗地里,却牵扯着盐引丶绢帛甚至漕运的灰色交易。她知道,那位深居简出的老祖母,才是这座柜坊真正的掌舵人。

机会,在一个午後悄然降临。

哑巴老仆照例送来饭食後,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比划着示意她去主院一趟。柳宝儿心中微动,一种混合着警惕与机遇感的情绪升起。她整理了一下半旧的青色襦裙,将怀中的牌位抱得更紧了些,跟着去了。

主院书房里,气氛凝重。窦家老祖母端坐上首,闭目拈着一串佛珠,看不出喜怒。下首站着柜坊的大掌柜和两个账房先生,面前堆着几摞厚厚的账本,三人额角都沁着细密的汗珠。

"这个月的流水,对不上三十贯。"大掌柜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查了三遍,缺口就在东市绢帛的往来账里,可每一笔进出都核验过,明细数目明明是对的。。。。。。"

老祖母没说话,只是拈动佛珠的拇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柳宝儿安静地站在角落阴影里,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摊开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古朴的记账符号,在她眼中自动转化成了前世的资産负债表和现金流量图。

一种职业性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开始心算丶比对。

眼前的账目数字仿佛自动活了过来,在她脑海中排列组合,生成直观的图表与逻辑链。这种状态她已习惯,仿佛脑中有一台无声的精密算器。

就在两个账房面红耳赤地争论是"捌"字写花了眼,还是"拾"字墨迹晕开时,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和谐处,像一根尖刺,扎进了柳宝儿敏锐的神经。那不是数字的错误,而是计量单位在前後文中的隐性不一致。

她犹豫了一下。出头鸟可能被打,但这也是她唯一能引起老祖母注意,摆脱目前这种隐形人状态的机会。风险与收益在她脑中飞快计算。

赌了。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用尚带稚气却异常清晰的嗓音说道:"祖母,可否让宝儿一看?"

满室皆静。

大掌柜和账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抱着牌位嫁进来的小寡妇。老祖母拈佛珠的手终于停住,擡起眼皮,浑浊却精明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丶带着审视落在柳宝儿身上。

"你?"大掌柜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看得懂账本?"

柳宝儿没理他,只是看着老祖母,眼神平静。

老祖母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柳宝儿走到案前,踮起脚,小手精准地指向账本中记录东市绢帛入库的一行:"这里,'收东市王记绢帛拾匹,作价捌贯'。"她又迅速翻到後面出库的记录,"三日後,'出库绢帛拾匹,售与西市胡商,作价拾贯'。"

账房不解:"进出皆是拾匹,有何问题?"

"问题在于,"柳宝儿声音不高,却像颗石子投入死水,"入库时,这批绢帛的'匹',是足尺足寸的官制匹。但出库时,售与胡商的,是西域流行的'胡匹',一匹比官匹短一尺二寸。账面数量未变,但实际货物,少了。"

她擡起眼,看向脸色骤然惨白丶汗出如浆的大掌柜:"三十贯的差价,正好是那一尺二寸绢帛的价值。不是账错了,是货错了。或者说,是有人,利用计量单位的模糊,用胡匹顶替了官匹入库,贪了中间的差价。"

书房里落针可闻。大掌柜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在老祖母骤然锐利的目光下瘫软下去。

老祖母挥了挥手,立刻有健仆将面如死灰的大掌柜拖了下去。她再次看向柳宝儿,这一次,目光里审视的意味更浓,还带着一丝极淡的丶难以察觉的探究,以及。。。。。。一丝隐忧。

"你如何懂得这些?"老祖母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柳宝儿垂下眼睫,抱紧了怀里的牌位——这是她习惯性的保护姿态,也是她早已想好的说辞:"回祖母,亡夫。。。。。。小宝他,有时会入梦,教宝儿一些。。。。。。数字游戏。"她把一切推给了那个死鬼"丈夫"。这是最符合当下认知,也最能解释她异常之处的理由。

老祖母盯着她,又看了看那牌位,沉默了许久,久到柳宝儿後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以後,每日午後,你来我房里一个时辰。"老祖母最终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我教你看账。"

柳宝儿心中一震,一股巨大的兴奋和"计划通"的成就感涌起。她成功了!她终于撬开了这潭死水的一条缝隙!

"是,祖母。"她恭敬地应下,低垂的脸上,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勾起。

走出书房时,春日暖阳照在她身上。她擡头,看着被高墙分割成四角的天空,第一次觉得那方蓝色,透出了些许希望。

资本的嗅觉,往往从最微小的漏洞开始。

窦家柜坊,将是她第一个试炼场。而那块冰冷的牌位,在她怀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温热的丶名为"希望"的温度。然而,在心底某个角落,她隐约意识到:老祖母那审视目光下,一闪而过的,并非全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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