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知玄在那匹马的其中一只马蹄里面取出一截短短的银针。
萧芸惊愕中“啊”得一声:“这是……”
谢知玄端详数息:“是绣花针。”
“细微的疼痛,起初马驹可以忍受,待深入皮肉承受不住,便会失控。”
萧芸盯着谢知玄手中那一截绣花针:“你是说,有人想害我?”
谢知玄偏头看一看萧芸紧张的模样。
“更像是警告又或者是出气。”
“那麽多随从护卫,那麽多人在,说到底也不是那麽容易出事的。”
萧芸低下头,沮丧不已:“同三皇嫂换马骑是临时起意,哪怕是我的大宫女事先也不知晓。今日倘若稍有差池,便是三皇嫂替我受过。”
谢知玄收起那一截绣花针。
“些许阴险招数罢了,正因殿下没有做错且对方再无其他法子,方才只能做下这样的事。”
萧芸感受有只手轻轻摸一摸自己的发顶。
她心念微动,却听谢知玄道:“贺公子从此又欠殿下一份情,往後更要记殿下一辈子的好了,不是也不赖?”
取笑之意,萧芸难以忽视。
先前的沮丧情绪瞬间被对谢知玄的愤懑取代。
她拂开头顶那只手,擡头瞪向身侧之人:“谢七郎,你有病!”
谢知玄挑了下眉:“殿下给治?”
萧芸鼻子一酸,控诉道:“明知我心里不好受,偏要戳我心窝子,你不是有病是什麽?是,我知道,这事儿在你眼里我跟个笑话一样,但你不能让我一回吗?你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谢知玄愣怔,定定看着萧芸脸庞滑落的泪珠。
他擡手,想要替她擦去那些泪,又发现自己此刻手上满是脏污。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知玄辩解。
萧芸没有吭声,自顾自摸一把泪,不想哭哭啼啼回去叫旁人瞧见,干脆扭头走到柿子树下去坐。
谢知玄跟着过去。
萧芸却始终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理会他。
谢家这处庄子一片屋舍有许多客房。
萧裕让人送来热水,独留戚淑婉在房中也确认过她无碍又帮她稍事梳洗。
“王爷今日不是有事吗?”戚淑婉将手放进铜盆,由着萧裕帮她净手,问起那个未被回答的问题,“来得这样早,是事情已处理妥当,还是被王爷扔一边了?”
萧裕笑道:“虽然即便本王没来,王妃也断断不会出事,但本王这会儿却觉得来得很对。”
“所以王爷当真将事情搁置了过来的?”戚淑婉抓住重点追问。
她知道萧裕是在说崔景言。
纵然崔景言未走近,可他同谢二爷在一处,她瞧见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
“秋狩在即,同皇兄商量下相关事宜。”
解释过,替戚淑婉净过手的萧裕又拿干巾帮她将手指头一根一根擦去水珠:“况且要是不来,王妃夜里又做噩梦了怎麽办?本王可瞧不得自个的王妃那样哭。”
“不会了。”
被打趣的戚淑婉没有生恼,只伸手抱了下萧裕,“我陪王爷早些回去?”
“这话听着倒像是我在这里王妃玩不痛快。”
他含笑拿手掌扶了下戚淑婉的肩,忽地道,“别动。”
戚淑婉当真配合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