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女子都不放过,该死!”薛钰厉声道。
那跌落在地的,是他的玉骨折扇,那折扇的扇骨乃金刚石所制,坚硬非常。
云央还未看清,便听耳边有扑簌而过的利器激射声,薛钰青色的衣袂飞扬,广袖一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指骨微微发白,那瞬间洞穿周遭几个叛军咽喉的暗器就自他手中射出。
力道之刚劲,出手之迅速,令人目眩神迷。
云央愣住,眼里却闪着光,他的功夫竟也如此漂亮,还会使暗器!
“受伤了么?”他关切问。
“没有!”云央喊道,扬了扬手中握着的银枪。
青年唇角勾起,“跟我走。”
营地里杀戮遍地,尸体断肢横陈,昔日里齐整幽密的大营已成了修罗地狱。
叛军数万,虽不知此次来了多少,但营地里残留的守军只有千余人,其中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蜀地文臣。
薛钰神色平静地凝视着营地后方的小路,此时与叛军硬刚,是没有一丝胜算的。
在白雾的掩映下出了营地,不绝于耳的喧嚣厮杀声越来越远,苍山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他们一行人于绿意婆娑中迅速穿梭。
精神高度紧张后又奔逃许久,云央气息不匀,身上薄汗涔涔,可自己的手一直被薛钰紧紧握着,便觉得十分心安。
山林迅速后退,没一会儿,云央便认出这里是去矿洞的路。
矿洞里有铁矿,铁矿在大昭十分稀有。
前朝的乱臣贼子想要,估摸着便是为此要将营地的人全都灭口,来保住铁矿的秘密。
而薛钰的想法她猜到了,躲进矿洞里,这矿洞易守难攻,叛军再怎样也不会毁了此地。
略一平定,她轻轻回握了下他的手,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她在他身边,总是安心的。
风吹木动,天色阴沉,眼看着就要下暴雨,天地间肃杀一片。
众人步伐加快,却齐松了口气儿,因那矿洞近在咫尺。
矿洞口戒备严密,守着自己人,那东厂番子提刀远眺,见了自己人,这才打了三声响铃。
自上京与薛钰一同过来的东厂番子们,都是太监里选拔出的一等一的高手,不比御前侍卫差。
薛钰将他们尽数按插在了矿洞里。
兵甲如林,腰间佩刀闪着幽冷的寒光,从洞口鱼贯而出,为首的捧着几件油绸蓑衣,
薛钰接过,递给了云央。
“薛大人神机妙算,他们果然要突袭,粮草已在前夜悉数运进了矿洞,包了油布,不会受潮。”穿着飞鱼服的东厂番子禀报,“朝廷大军过了江都了,不日便会抵达蜀地!”
薛钰抬眸看着灰暗的天色,苍穹压得极低,看来入夜之后必有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