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认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当他面对屠北战的种种行为时,才发现自己是多麽脆弱。
慕时只觉胸腹处有巨大的疼痛,仿佛有人拿钝刀从腹部一直往上割到他的胸口,凌迟的痛,镇魂的疼,撕裂的苦。
心中如凌迟,绞痛着,渐渐泪流满面。
他奋力反抗,于屠北战的怀中不住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用尽全身力气跳出屠北战的怀中,他连忙跑到门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了门。
他以为,屠北战会派人在门外驻守将他拦下,未曾想,出了门,只能看见一片血色。
他微侧过头,只见不远处,几个侍卫手中持着板子,一下一下地砸向刑台上已经快了无生息的少女。
那少女身下血肉模糊,猩红色的鲜血顺着冰冷的刑台滴落。
指尖下,一滩鲜血刺目,但她却不做动作,俨然是已经打废了,自喉中呕出大股鲜血。
慕时眼带惊惧,跌跌撞撞地跑向刑台前,“春花!”
听到主子的动静,刑台上的春花勉强擡起头,散落的发下,面庞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公子。。。”
“春花。。。春花。。。”慕时一时间慌乱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甚至不知该从哪里阻拦的好。
他连忙起身,纤细的手一把捏住粗壮的刑棍,眼中含泪,“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春花会死的!!!”
他只有一双手,拦住一个,另一边的刑棍又下了去。
春花自口中的鲜血愈发愈多,刺痛了慕时的双眼。
侍卫们瞥见屠北战在身後望着,丝毫不敢手软,只得一下一下地擡起刑棍打向春花单薄的身子。
春花的背上麽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远去看去,活生生一个血人躺在刑台上。
慕时见拦不住了,索性直接躺在刑台上,抱住春花,“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了。。。她真的会死的!”
碍于慕时的阻挡,怕伤及慕时,侍卫们终于停下了手。
见屠北战向这边走来,侍卫们跪在地上,“参见冥王。”
“嗯,还差多少。”屠北战勾着唇角,面上不带一丝怜惜。
“回冥王,已六十有四,距离二百还差一百三十六下。”
屠北战擡手,向紧紧抱住春花的慕时方向挑挑眉,“把慕时擡到一边儿,分出个人压住他,然後继续。”
“是。”
侍卫们得令後,回头擡手,将满眼惊惧的慕时自邢台上勉强擡了下来。
慕时不肯,再度向前,双手紧紧地抱住春花,泪水顺着被鲜血染红的面庞滑落。
他不住摇头,“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身下,春花有气无力,“公子。。。不要再护着春花了,好好。。。保护自己,春花。。。不疼,真的一点都丶都不疼,春花。。。没事的。”
春花每吐出一个字,便有星星点点的鲜血顺着唇角悄悄溢出。
慕时紧紧地抱住春花,说什麽也不肯撒手。
“快点。”屠北战催促。
侍卫们只得在不伤害到慕时的情况下,再度强行将慕时自刑台上拉下。
一个相对来说较为瘦弱的侍卫将慕时的双手反缴,令其动弹不得。
他们再度擡起手中血淋淋的刑棍,一下一下地打在春花血肉模糊的背上。
那一下一下仿佛砸在慕时的心头。
一时间,慕时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他渐渐地失去反抗,就这麽瞪大了眼看着了无生气的春花与机械性擡起又落下的刑棍,口中不住呢喃,“不要。。。”
他看着一旁并无反应的屠北战,半晌,踉踉跄跄地想要冲他走去。
瞥了一眼擒着慕时的侍卫,那侍卫便将手松开,放任慕时走向屠北战。
他直直地走向屠北战,眼中尽是恳求,“求求你。。。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放过春花吧。。。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怎麽就没有关系了?”屠北战冷冷一笑,“她如此护着你,宁死都不肯出卖你一句,不将实情告诉本王,难道本王不应该惩罚这种不知好歹的奴隶?”
话音一落,慕时眼中的迷茫霎时间燃烧起来。
“她与我们两个毫无关系!你要杀要剐,为什麽不冲着我来!!!”
慕时声音里有刻骨的绝望,那双清澈的眸子燃起熊熊烈焰,恨意,竟是来得如此迅疾。
“为什麽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一定要牵扯到别人!屠北战,你若还恨着慕时,不如直接将慕时千刀万剐!何苦为难别人!”
“本王舍不得,”屠北战擡起手,一下儿一下儿地抚摸着慕时的面庞,“本王怎麽舍得伤害本王未来的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王虽是不舍得伤害阿昭,却不代表不会让阿昭付出代价不是?”
“你看,她不就在代替阿昭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