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62。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慕时只觉得自己失去了分量,空洞洞一无所有,完全失去了目标。
仿佛被一种力量向後不住推去,推向一片黑暗,向下飘落,飘落,沦落向天地的边缘。
他已耗尽了气力,无力到极点,连一丁点儿自卫的能力也没有了。
放在腹部的手逐渐滑落,但还残留着一丝挣扎。
心底的最後一点希望在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他今日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应该相信屠北战,而并非相信一个伤害他的陌生人。
直至司徒瑜如刀刃般的质问插入两人心底,彻底将两颗藕断丝连的心搅碎。
“那我是怎麽出来的?”司徒瑜笑眯眯的,“屠北战,你要清楚,你将我关着的地牢内外,可都是有层层重兵把守,连一直苍蝇都不能来去自如,哪怕我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去啊。”
“你屠北战警惕心多强啊,怎麽可能会有机会让我们这群犯人有机会逃出去?毕竟,处于最深处地牢关押的,可都是你心中自认为的丶十分危险的重刑犯,你自然是会多多关照。”
“从那地牢中出来的唯一办法,便是你屠北战的令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是?”
他说得愈发愈慢,愈发愈轻,言简意刻,字字珠玑,如一把被烧红的快刀,一点一点地将屠北战的心一片片慢慢割下。
司徒瑜所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除了屠北战,没有有权利将他放出来。
“轰隆——!!!”
倾盆大雨自头顶一落而下,雨流大得就像天空上有人故意泼水,拍打得人浑身发疼。
“你胡说!!!”屠北战想再度支撑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得用这幅居于人下的模样冲着司徒瑜无力嘶吼,“我承认,能放出重刑地牢中的人唯一的办法,便是我的令牌,但我从来就没动用过令牌,也没打算放你出来!!!”
“屠北战,你不觉得你的辩解特别牵强吗?”司徒瑜眯起了眼,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若没有你的令牌,侍卫定是不会放人的,况且,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自地牢中逃出,为什麽没人逮捕我?还不是经过了你的允许?”
“如若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屠北战,别说笑了!如果能跑出来,我早就在三年前离开北冥了,何苦在地牢中受苦受难整整三年?!”
说罢,微弯着腰,常年没有呵护的面庞上尽是坑坑洼洼,漂亮的五官生存在这样的肌肤上,显得有些骇人,“别做这些无用的解释了,待我的任务完成後,我便会遵照你我的承诺,永远离开你的视线之中。”
“到那时,好好想想。。。”
“怎麽与慕时解释吧。”
“司徒瑜!!!”屠北战听的怒不可遏,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不住嘶吼着表达自己的情绪。
额头青筋暴起,脖颈青筋遍布,“你为什麽要陷害我!!!”
“如果你说是陷害,我也没办法解释,”司徒瑜歪了歪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屠北战,“毕竟,谁会主动承认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对吧?冥王。”
说罢,直起身,不再直接面对屠北战的怒火,打算让侍卫继续动手。
“司徒瑜——”
身後的屠北战轻轻唤住他的脚步。
司徒瑜回过身,只见身後的屠北战彻底低下了头,不见神色,不知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他的声线嘶哑破碎,俨然是刚才呼喊所致,但他语气中微微的示弱,司徒瑜还是能听出来的。
即使是能搞出幺蛾子,恐怕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无济于事。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衣物都被淋了个透彻。
寒气侵入每个人的体内,将其仅剩的体温吞噬,与它的温度同化。
看着趴在地上似是在示弱的屠北战,馀光又瞥了一眼一边了无生气蜷缩在一起的慕时,心中暗自窃喜。
他当初在牢中时,便隐隐约约能听到慕时隐忍的声线与那群北宁将嘶声竭力的怒骂。
从那时开始,司徒瑜便一直都在搜集,从所有能打听到的人的口中打听屠北战丶言柔即时的所作所为,或从前往事。
没错,那一刻,司徒瑜便打算开始报复,而一直都没动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时机未成熟罢了。
如今,他终于彻底打败了屠北战,亲眼看着屠北战以败者的姿态趴在他面前,任由他如何侮辱他与他的爱人,都无法反抗。
他终于报仇了。
想到这里,司徒瑜心中不禁得意不已。
但做戏毕竟要做全套,在走之前,最起码是不能暴露的。
他们两个人虽是师徒,关系却十分脆弱。
这也多亏了屠北战当年对慕时的种种虐待,如若不然,今日,也不会因为他说这一嘴,心态动容。
他们两人的信任被磨得太单薄了。
如同一张纸墙,稍微用点力气,便会自其中戳出个洞,而後轻而易举地自内里撕开,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司徒瑜缓缓走到屠北战面前,冷嘲热讽,“冥王还有何事要吩咐我麽?”
此刻的司徒瑜有多得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屠北战没有擡眼,只是又隐忍着情绪说了句,“。。。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直接就这麽说不可以吗?”司徒瑜轻轻一笑,敞开手臂,耸耸肩,“有什麽话,就这麽说出来,好让大家都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