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骗无知者或玄降弟子互相成婚,高不成,低不就,于是无论男女,大部分都打光棍。
自己一门现实都那种情况了,还敢于兜售招桃花的符,原来世上没脸没皮丶重利轻义的也不止公子手下这帮人。
还有那些妖仙手下的那帮人。
没赚钱就是亏钱,加之昨日打算昧下的千年雪晶连味儿都没闻上就被收走,陆慎初不免有些感伤。
看着远处走得极快的人,惆怅叹道:“俗人啊,不识宝啊,宝放我面前我肯定识,可惜不给我。”
说罢擡脚回了巡天寮,刚转进二门就看到院里站着几个前几日被派去探查异婴之事的人。
仅只有那几个人倒没什麽,偏巧还站了个大肚子的老汉。
陆慎初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旁的客房边,宁无恙把颜浣月拽出房门,指着那老汉,问道:“你的手笔?”
颜浣月看了一眼四肢枯瘦,肚子宝圆,死气沉沉的葛叔,又看了一眼宁无恙,说道:“我又不知道那虫子怎麽回事,我不是特意说过嘛,他那里有个房子关着女子。。。。。。”
宁无恙蹙了蹙眉,说道:“我听说昨夜你把两个活人跟一窖腐烂生蛆的尸首关在一起关了一晚上,人都吓成傻子了。”
颜浣月冷哼道:“尸首都是他们夫妇二人为养尸所杀,就算是吓死他们,恐怕也是死者生前所愿,我关错了吗?”
“我没有说你有错。”
宁无恙看着眼前的同门师妹,小时候软软糯糯的白雪团子,跟谁说话都是弯着月牙眼的小模样,受了委屈只是红着眼睛自己待在角落里掉眼泪。
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小时候虞照不高兴,就管着她不准她吃饭,等她长大一点,知道告状了,他曾跟着韩霜缨出面跟虞照交涉过。
虞照的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不想让他们把事再往上报,说以後不会再多搭理她,就不用费心帮她纠正错误了。
这种论调极其自我,所以他一直不喜欢虞照。
宁无恙一直觉得她是个软和没什麽大脾气的人,对人也心软,虞照对她算不得太好,可她退了婚却还能在岁寒秘境中救虞照一次。
自上次明德宗试炼分别之後,宁无恙没再见过她,不知不觉间,她怎就突然与以前不一样了。。。。。。
颜浣月看着院中的葛叔,沉声说道:“既然师兄不觉得我有错,那就是他们这些人活该,若我会那胎衣之法,也要给这老汉腹上缠一个让他体会体会。”
“行了。”宁无恙说道:“你的伤如何了?”
颜浣月说道:“药好,痊愈了,伤口都长好了,那个村子里的女子都安置妥当了吗?”
“嗯,周家离得近,都送到周家,由周家去送人了,那个善堂的堂主和这老汉被带过来问话。”
有‘穿衣人’背後指挥,他们恐怕只是听命行事,不知背後的人是谁,能知道的恐怕就是那些人家买了孩子。
因而她问到:“找到卖孩子的账本了吗?”
“找到了,怕有误,还要搜魂核对,季司事怀疑此事背後与汀南之祸的人是一批人。”
颜浣月点了点头,道:“从那个‘穿衣人’魂里问到的?”
宁无恙说道:“其实‘穿衣人’也是个马前卒,知道的也不多。”
颜浣月说道:“我查到这些养尸妖的人,都曾经被教他们养尸妖的人在眉心刺过一针,背後之人渔利双收,既扩散尸妖数量,又吸取活人执念。”
颜浣月把他拉进房间里,低声说道:“宁师兄,其实从昨晚到方才有几件事很奇怪,我有个猜测,或许能找到幕後之人的踪迹,但我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与他有关,这种没把握的事,不知师兄肯不肯听,不知季司事肯不肯听。”
宁无恙说道:“你想跟师兄说什麽话都成,至于季临颂,他近来连玄降妖仙的话都听,怎麽会不听你的?”
颜浣月好奇,“那妖仙说的什麽话?”
宁无恙眨了眨眼,说道:“多了,这妖仙不知是多少年的老妖物了,简直又精又邪。”
“让提前放话说收一批尸妖第二天正午就立即大火烧尽的主意是它出的,让季临颂大出血搞尸妖遗容收整的事也是它此前提的,所以丧衣之类的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颜浣月问道:“那外面那些说‘生死道’什麽的的谣言呢?”
宁无恙啧了一声,说道:“原本这里就流传这种话,是以前那些邪修骗人养尸妖时说的,我们只不过是顺便推波助澜了一下罢了,本就是假话,自然经不住时间考验,提前教人看破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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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遥回到暗宅,面禀绘老,道:“绘老,我打听过,那女子成婚了,她的公父是裴寒舟。”
在孟遥的表述里,她是谁,不重要,她的公父是谁,极端重要,她的夫君是谁,无足轻重到提都没必要提。
绘老神色震了震,“天衍宗裴寒舟?我知道他找回了个儿子。。。。。。公子真是年轻不知轻重。”
孟遥问道:“那现在怎麽办?”
绘老想了想,却道:“如今巡天寮还没有寻公子的动静,那里诸事繁忙,人手不足,没有证据季临颂不会安排人受她调遣,尽快将她捉了,捉不了,就杀了。”
孟遥想点头,但这个头就是有些点不下去。
他犹犹豫豫地表示,以前是派他去收拾个小女修,简直手到擒来,如今是派他去收拾裴寒舟的儿妇,这压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绘老明了心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放心,不会只让你一人出面的,既然如此,灵石宝药自然比此前说的多一倍,解药也多给你一个月的,我自会在家主面前多为你美言。”
要的就是这个,给多少好处办多少事。
孟遥痛快地点了头,打算立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