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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深流中(第1页)

第四十九章·深流(中)

话虽如此,从前也有苦主求到衙门去,知府接了状子,着差役四处察访,折腾数日,只说查无实据,後来就不了了之,而今尸横遍野,满目凄凉,既是恶人杀生害命,亦为官府姑息养奸,致贻祸厄,百姓切齿愤盈,哪能轻饶素放?

眼看宋师爷和衙役们被堵得理屈词穷,树上的师无恙不由莞尔,尸山堆垒于林,实则压住了府衙的门脸,须知朝纲在上,地方官吏纵使欺公罔法,也不敢越过雷池,窗户纸没捅破还罢,一旦败露,势必引起轩然大波,身家攸关,义愤难平,再要敷衍塞责,直弄得民怨沸腾,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够。

若无这一遭,师无恙也会寻个时机将野林藏尸之事公诸于衆,这下让人抢了先,想来是出于无奈,只得铤而走险,自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却不知瞄准何处?

思及此,他轻轻撇开树桠,饶有兴趣地看向人群里的祝长安。

北丘不是龙神帮的地盘,却跟御龙庄外围挨边儿,出了这样的乱子,自当有人前来过问,见得葬坑遍地,尸首堆积,照说也该回去报信,但见祝长安抱臂而立,兀自冷眼旁观,身後十来个弟兄行坐不安,屡次三番的提醒他,莫有半句交代,直到钟灵毓当衆发难,一干人逼得宋师爷下不来台,总算开口打圆场。

“诸位,师爷不为官身,做不得主,这儿也设不了公堂,不如去衙门具自陈道,求知府大人伸冤。”祝长安向衆人抱了抱拳,走近几步,直面钟灵毓,“钟公子人地两生,无作案之嫌,而况温姑娘下落不明,你与衆同忧,何妨牵个头?”

两人相交甚少,若非师无恙提醒,钟灵毓想不到这人藏着异心,眼珠一转,点头答应,婉言解劝老汉等苦主,使宋师爷得以喘息,又复好说歹说,留些人手看管尸体,大夥儿拉拉扯扯出了野林,沿途吼三喝四,乌泱泱的奔府衙去了。

祝长安眼快,瞥得宋师爷故意摔跤,趁机拽住一个差役,口唇翕动,悄声说话,那人落在了後边,才出林子就不见踪影,当即攥紧拳头,陡起杀机。

少顷,他叮咛几句,将底下人分为两拨,一半跟去凑热闹,一半回庄禀告,自个儿托故稽留,待左右一空,作势巡看附近,几个兜转便闪进草丛,施展轻功,穿风疾走,很快追上了那名差役,屏声敛息地跟在三射之内。

差役未敢举火,生怕被人发现,屡次回头张望,跌来撞去,好不狼狈,出得北丘山道,堪堪松一口气,殊不知祝长安如影随形,师无恙又于其後做了黄雀。

撑着膝头歇了半霎,差役左顾右盼,那帮子拿赏心切的俱为一路货色,又出了这般骇人听闻之大事,今儿怕是彻夜不收,但凡灯火攒动的地方,必定蝇攒蚁聚,以是避光而走,躲开耳目,抄小道赶路,摸进了一条暗巷。

师无恙定睛看去,晓得他要去哪儿,脚下偏转,从旁拐道,祝长安却不清楚,蹑足跟到一间老旧的民宅外,差役全无察觉,敲门声两短一长,从中走出四个青壮男子,见其满脸惶急,料知出了大事,伸手拽人进去,速即关门。

这般藏掖,定有暗昧,祝长安绕到拐角,越墙潜入,恰好撞见他们挪开水缸,翻转石板,露出黢黑的密道,顿时吃了一惊,忙伏低身形。

一个男子先行下去,差役紧随其後,再来一人殿後,其馀则留在院里,要待复原机关,忽见黑影欺近,出手如电,他俩未能还击,双双软倒,人事不省了。

祝长安蹲下搜身,没找到中用的东西,又补上两下,确保他们能睡到明早,一手一个的拖进屋里,如法打开密道,低头而进,只觉这里头黑天摸地,还好没有岔路,循着脚步声行了一阵,上方隐现微光,想是到头了。

前边三人挨次出去,祝长安却不急,他发现这里是口窨井,慢慢推动石板,让眼睛贴着缝隙,外面也是暗巷,几人走来走去,似在放哨,正自迟疑不决,馀光扫到角落,灯笼晃动间,那里有点星细闪,要不是这个方位,还真难以发觉。  井口就在拐角处,他掂量片刻,等一个男子走到眼前,骤然发难,左手锁喉,右手折腕,对方未及吭声,脖子和腕骨同时折了,旋即夺过灯笼,低头一瞧,上面描了六朵金花,再看死尸之穿着,分明是金花赌坊的打手。

见状,祝长安心中一凛,却不敢耽搁,三两下换了衣裳,将尸体丢进密道,捅破灯笼纸,使火光摇曳发暗,又复走出,有打手迎面走来,看了他一眼,瞧不出个蹊跷,擦肩而过,这厢趁人不备,顺走墙角之物,竟是三枚空心银针。

屏江府善针灸者甚少,先时在码头上,祝长安亲眼见过师无恙救治卫觞,用的就是这种针,其人离庄不久,哪能走进赌坊後巷?他拧眉深思,蓦地想起温厌春在失踪前跟自己去了食肆,打金花赌坊门前经过,驻足观望闹剧,似有不虞。

一阵恶寒袭上背脊,往里走了数十步,赌坊的後门赫然在前,却不见差役的踪影,祝长安横下心来,低头捂腹,借口出恭,看门的未觉异样,放他进去了。

龙神帮跟金花赌坊过从甚密,许多弟子是这里的熟客,祝长安也耍过两回,只是不常来,未知厅堂之後别有洞天,绕了几个大弯,终于在一处偏院里发现了那名差役,而在他的身前,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脸色都不大好看。

祝长安躲在墙後,眯眼一瞧,左边那人是金花赌坊的大掌柜,右侧的有些面善,听得差役称呼对方为“刘掌柜”,这才想起他是刘记当铺的东家。

平素无甚交集的两个人,缘何在深夜时分坐到了一块儿?祝长安满腹狐疑,而在他藏身的这面墙头上,师无恙矮身伏在屋脊後,只手托腮,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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