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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人心下(第1页)

第五十六章·人心(下)

闻言,祝长安不及讲话,絮儿的身子又往後蜷了些,温厌春看得直皱眉头,大步上前,端视这不速之客,却是个黄皮寡瘦的中年男子,头戴方巾,一身浆洗发白的长衫,却还穿得板正,似个落魄读书人,便道:“你是谁?来此做什麽?”

中年男子吓了一跳,瞧这女子英气逼人,背负玄青铁剑,心生计较,起身施了一礼,原是姓冯,中过秀才,在某间学堂做先生,絮儿乃他亲女,月前走失了。

金花赌坊被抄後,受害女子陆续还家,祝长安有心帮絮儿找到亲人,问了几次,她却不作声,执意留在他身边,这却是不成的,只好托人四处打听。

温厌春看他袖口有墨痕,手上生了胼胝,说话文绉绉的,料来不假,转步来到絮儿的身边,柔声道:“小妹,你莫怕,我们都在,且看这人是不是你爹?”

絮儿与她对视,复又转眸,开口唤了声“爹爹”,双手还揪着祝长安的衣角。

见状,冯秀才面色不豫,碍于外人在场,难以啓齿,温厌春倾身与絮儿说话,问她有甚麽顾虑,却是无果。不知这丫头心有馀悸,抑或生性如此,期期艾艾地不肯明说,只想跟着祝长安,为奴作婢也使得,怎奈祝长安经历这一遭,进退两难,固然将她看作妹子,却不能答应,所以婉拒,望她依从父亲,与家人团聚。

他好言相劝,絮儿却红了眼眶,冯秀才按捺不住,道:“小囡,莫要任性了,祝堂主救你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怎能赖上人家?听话,跟爹回去,你大哥这些天急坏了,到处找人,不慎跌伤了腿,你这眼睛也得将息,在家才好呢。”

说话间,他将絮儿从祝长安身後拉出来,要待告辞,却被温厌春擡臂挡住。

冷眼一横,冯秀才登时噤若寒蝉,温厌春还想问个明白,却见絮儿抹了眼泪,强笑道:“我没事,方才跟爹爹置气,这便跟他回家……九姐,多谢你了。”

絮儿在地牢里遭到毒害,两眼近乎半瞎,师无恙这几天为她施针,略见好转,仍是罕言寡语,温厌春只恐惊扰她,也不提当日之事,此时方知她了然于胸。

祝长安一怔,未及开口,絮儿向他们福身,口里道:“祝大哥救了我一命,九姐也帮过我两回,我心中感激不尽,却不知如何报答,还有……早先在地牢里,我逃走不成,得亏一位紫衣姐姐援之以手,带我出了魔窟,还指明藏尸地……若非是她,我活不到今天,更遇不着你们,只是缘浅,恐没了相逢之日。”

一刹那,举座皆惊,须知数日以来,案子差不多捋清了,首恶囚牛业已伏罪,却不知絮儿是如何逃离地牢的,好说歹说,旁敲侧击,她始终闭口不言,岂知在今日改了主意,不待温厌春追问,这姑娘行过礼,搭上冯秀才的手,转身出门。

日正当午,房舍俨然,投下参差不齐的影子,絮儿身後亦如此,她没有回头。

温厌春不由得追出几步,给师无恙挡住,他摇头道:“你是他乡之客,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她既然拿定主意,外人何以置喙?”

祝长安正欲起身,听到他的话,稍有踌躇,又坐了回去,师无恙反手掩上门,单刀直入地道:“祝堂主,钱九公一家子都接来了麽?”

囚牛猝然失势,屏江府各路人马尚且反应不及,更何况百里之外的兴州,祝长安亲自过去,理当是万无一失的事,岂知他变了脸色,道:“不,某去迟了!”

两天前,祝长安找到那处庄子,没承想是人去楼空,跟附近的村民打听情况,得知八月十三来了辆大车,钱家人连夜收拾细软,天没亮就走了,谁也不知去向。

钱九公并非善类,回来过堂受审,该是死罪,他的妻女如若无辜,看在刘掌柜以命赎罪的份上,还能安生度日,想不到他们会举家逃了。

“八月十三,岂不是祭龙神前一日?”温厌春沉下脸来,这不该是囚牛所为,可在近两年间,钱家人始终受制于他,这边风云未变,谁敢先手出招?

她看向师无恙,见其沉吟不语,想是钱家人平白脱身,静水生漪,刘掌柜之死也变得蹊跷,思及絮儿说的“紫衣姐姐”,十有八九就是玉娘,自个儿在地牢里追丢了人,那日官府查抄,也不见其踪影,还当对方来这一趟,只是凑个巧。

正当温厌春犹疑之际,祝长安一拍脑门,从包袱里拿出三封请帖,道:“某在进城时遇着两个弟兄,道是三帮主备下薄酒,邀三位于後日入寨叙话,一则聊作酬谢,二则城中不安,还得息事宁人……某顺道捎过来了,不知钟公子何在?”

温厌春接过请帖,心神不定,未置可否,只说地牢被封禁之後,钟灵毓还不死心,整天在外打探玉娘的消息,就差故技重施,广发悬赏,便即找人去了。

不多时,四人围桌而坐,针对零碎不全的线索,你一言我一句,彼此析疑,认为玉娘三番两次出手都在节骨眼上,只要是存心追查此案的人,她不吝暗助,使其有的放矢,看似在无形中做了他们的帮手,反过来亦然,可惜追之不及。

“絮儿家在何处?我找她去!”钟灵毓心急,不等他人劝阻,便即推门而出。

玉娘神出鬼没,与絮儿萍水相逢,不当言深,此去八成是徒劳,温厌春却没二话,她看冯秀才不怎麽样,纵是絮儿的生父,一时也放心不下,故此跟上。

冯秀才自言是教书的,四人离开客栈,找衙门的书吏打听几句,在城西找到了那家学堂,绕进後巷,忽闻一声惨叫,冯秀才撞门而出,连滚带爬,惊恐万状。

堂屋里,一个穿长衫的年轻男人跌坐在地,左腿似是残了,使不上力,手中拐棍染血,骇然盯着内室,温厌春觉出几分眼熟,却无暇多想,三两步冲了过去。

日光透窗,长影摇曳,一双细瘦的脚悬在半空,真如风中飘絮,无根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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