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心中有了谱,“这样舒服些?那婢子就用这个力度了哈。”
萧越确实被那一阵冰凉拯救,但他更懊悔自己发出的那个奇怪声音。
好在乔婉眠似乎确实将自己当成了医者,对他的动静毫无反应,萧越压下心中窘迫,咬牙道:“就这样。”
乔婉眠:“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
回应她的是若有似无的一声闷哼。
小小的冰片在他背上滑动,纵然浑身还在奇痒中,但只要有一块地方得到纾解,就也没有那麽痛苦了。
甚至有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像是久行于沙漠中的人尝到了第一滴甘霖,迫切等着第二滴,第三滴……
……
刃刀离开之前,未免气氛尴尬,特地吹熄了榻边的几个灯盏。
远处的灯树照到榻边时,光线已变得昏黄温馨。
乔婉眠掌握规律以後也只安安静静地帮他止痒,萧越逐渐放松沉沦,忍不住道:“嗯,再往左边。”
乔婉眠听从地移动着掌中小小冰块,另一只手捏着韵州丝的帕子,轻轻吸取沿着萧越背脊滑落的水珠。
冰在萧越身上游走,他只会感到清凉。
但乔婉眠一直用手握着冰,手心被激得发烫,连指骨也隐隐有了痛感。
正好手中这块已经薄如蝉翼,她将碎冰丢回盆中,拧干了帕子,悄悄对着手心呵了几口热气,又贴在脖颈上汲取了些温度,才拿起另一块冰,换手继续为萧越止痒。
萧越道:“我不痒了,你下去罢。”
乔婉眠手上动作不停,翘着指尖将冰块顺着他脊骨的沟壑来回滑动,“大人再耐心点,离刃刀回来翻身的时辰不远了,想来大人身前也一样很难受。”
萧越沉默着没再讲话,他是不忍让小丫鬟因他受这份罪,但他真没法抗拒。
回头赏些什麽呢?
乔婉眠身上酸疼,但心里有种在缓慢解开九连环的得意感。
她今日几次帮了他,若有一日她的秘密曝光,萧越应当会对她手下留情。
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现下温顺无害,没有棱角的萧越。
眼看他背上的红粉消失了七七八八,已经没有最初看到时那般揪心,乔婉眠的心思也终于放松了些,目光开始游离。
她往日在演武场看过太多肌肉虬结的男子,但眼前萧越的身体,有另一种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他的肤色白净,小臂枕在颊下,手臂肌肉线条与肩胛肌肉有着流畅好看的弧度,背心的一条沟壑一路向下收敛,直通流畅收紧的後腰。
浑身一丝赘肉也没有,是独属于青年武人的宽肩窄腰……
她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没有碰到他,但也跟将他摸过几遍差不多,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勾勒他的每一寸线条。
想着,乔婉眠手上一个哆嗦,险些一掌按下去。
萧越察觉,问道:“怎麽?哪里不对?”
乔婉眠就像头一次撬锁就发现屋里全是人的小贼,飞快地摇着头,不打自招,“没事,婢子就是看看,没干别的。”
萧越:“……”差点忘了,这是个对他有企图的小色胚。
但是个忠心且软绵绵的小色胚。
乔婉眠很快专注起来,又换一只手,道:“大人,要不等会儿您坐着…嗯…封穴道吧,那样碰到榻的地方少,婢子能兼顾的地方也多些。”
萧越这麽高大,一定很沉,他正面一直被压着,血管定比背後破裂得严重。
萧越最初选择趴着,是还没从几种毒性相冲的虚弱中缓过来,现下服过药,已经没有那种脱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