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文鸳找来了当初家里安排的,替她保胎的钱太医,
“钱大人,你可知如何调配让人脾气逐渐暴躁,却不会伤害神志的药物?”
毕竟一个嫔妃不能无缘无故疯了,但脾气暴躁是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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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全家都捏在瓜尔佳氏手里,况且锦妃出手大方,在宫里的地位如日中天,他哪有不应的,当即拱手,
“臣晚上回去调配,磨成药粉,方便带进宫来。”
文鸳赞许的目光注视着他,
“很好。景泰,先拿五百两银票给钱大人,辛苦你熬夜配药。明日办好了,另有五百两。”
钱太医一脸欣喜,
“微臣谢娘娘赏赐!”
半月后,吕盈风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动辄打骂下人,再加上她本来就嘴欠,储秀宫里的宫人整天都小心翼翼的,苦不堪言。
二月二,龙抬头。皇帝来到承乾宫,陪锦妃和弘珏,顺便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淑和生病,被王妃阻拦就医,没有及时治疗,已经死了。
皇帝心里难过,来看看儿子缓和情绪,瓜尔佳文鸳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绣绷和针线,在绣弘珏的小衣服,
“皇上,这消息瞒不住。欣常在定然悲痛万分,臣妾陪您去宽慰宽慰她,也许能让她好受点。”
皇帝有点不想去,文鸳放下绣绷,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掌心中传递温热,
“皇上,您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臣妾虽不懂朝政,可也知道,当时西北才结束战争,国库空虚,再起战事必然劳民伤财,要怪就怪准葛尔太过野蛮。相信欣常在会理解的。”
皇帝被说动,从椅子上起身,和她一起走出承乾宫。
文鸳一个眼神,玉澜便先一步跑着去储秀宫,找到给吕盈风下药的宫女,让她现在去告诉欣常在,淑和已经被新可汗的王妃折磨至死。
皇帝和锦妃到储秀宫时,欣常在刚刚收到小宫女带来的消息。
文鸳听到屋内有惨叫声和咒骂声,对着皇帝比了个“嘘”的手势。
皇帝表面上不想这么鬼鬼祟祟的,但心里很想知道欣常在有没有怪自己,于是他陪着文鸳一起听墙角。
欣常在正拿起惯用的鸡毛掸子,抽打在旁边的宫女身上,口中大声讽刺,
“古有唐玄宗赐死最宠爱的妃子,今有皇上亲手推女儿入火坑!这样昏聩无能,我看终有一天,把紫禁城也让给准葛尔可汗住去吧!哈哈哈,到时候,什么锦妃年嫔,都要跟我的淑和一样,和亲准葛尔。”
说着,她抄起手边的茶盏,猛地砸向门口,皇帝这时也忍无可忍走到门槛前,就见迎面飞来一个茶杯,文鸳和苏培盛眼疾手快,一人站一半,立刻挡在了皇帝身前。
还好茶盏只是落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面上,青白瓷杯四分五裂,茶叶和水溅了一地。
欣常在被皇帝突然出现吓得头脑清明起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顿时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嫔妾刚刚是失心疯了,听到淑和的死讯一时情急,才胡言乱语,绝没有怨怼皇上的意思。”
皇帝此时慢慢冷静下来,听见她的鬼话,阴沉着脸,
“朕本是来看看你,升你的位份。以后若有低位嫔妃生下公主,就给你封嫔,抱给你养。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的诅咒朕和大清江山。锦妃和年嫔又何辜,要被你这样刻薄?”
吕盈风瘫倒在地,痛哭流涕,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求皇上饶命啊,嫔妾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求皇上看在淑和为大清捐躯的份上,饶了嫔妾吧!”
皇帝气极反笑,
“朕看在淑和的面子,不会要你的性命。欣常在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能在冷宫里活多久,就看你自己了。”
皇帝说完,带着瓜尔佳文鸳转身离去。吕盈风则被剥去小主服制,而后由侍卫像拖死狗一般,一路拖去了冷宫。
皇帝怕朝臣戳他脊梁骨,才没有即刻处死吕盈风。他一回到养心殿,就吩咐苏培盛,
“朕不希望她在冷宫安稳的活到三月。”
苏培盛低声应是。
瓜尔佳文鸳和皇帝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回宫后,对玉澜说,
“去告诉管理冷宫的嬷嬷,好好招待吕盈风,别弄死了就行。”
她知道,皇帝不会让吕氏活太久的,就用不着她动手了,否则皇帝会怪她手伸得太长。
果然,二月十六,玉澜来报,
“娘娘,奴婢刚刚收到消息,吕庶人走了。”
吕盈风口舌锋利如刀,最后这把刀,也害死了她自己。
瓜尔佳文鸳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兴奋的笑,眼睛里却黑洞洞的,仿佛藏着一头野兽,将要择人而噬,看得玉澜脊背凉,她薄唇轻启,口中念道,
“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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