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将人带上来。”
沈施身後站着的一群人各自向旁边退了一步,在原本就狭窄的过道中又让出一条小道来。
两名侍从提着一个被黑布遮住双眼,白布塞住嘴巴的人,此人头发潦草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如同叫花子。
侍从到王建赟面前放下被绑的人,摘下黑布,只有王建赟瞪大了眼睛,其馀人都在窃窃私语谈论这人与王家有何关系?
“王大人可认识此人呐,这可是花几日才被周大将军抓住呢?”沈施走到那人身边,面对着王建赟说道。
王建赟张张嘴,最後还是什麽都说不出口。
“不如看看他对你有何话要说罢。”沈施将白布拔出。
“爹,救我。”
平地起惊雷,衆人目瞪口呆後,只想出了个私生子,可这人也太埋汰了,王家好歹也是四大世家,总不至于让自家子孙流街要钱。
“王大人应当是想说不认识,可惜啊,这人不是私生子,他可是长着大家皆熟悉的脸。”
一时间衆人又一头雾水了,分明这就是一张普通至极,从未在世家中出现的一张脸。
沈施稍作示意,有人上来揭开了覆在此人脸上的面具,“嘶啦”一声,王伺的脸暴露出来,就是少往日里的不屑一顾,一副愤怒不敢言的模样,不知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麽。
“如何,王大人?”
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出现在牢狱中也变成了得意洋洋,王建赟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既然王家人都忽地被毒哑了,干脆就让证据来说罢。”
又有一个人被擡了上来,老鸨一上来就手脚并用爬到了沈施脚边,紧紧拽着她的裙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老奴什麽都说。”
沈施挣扎地往後退了几步,她这几月将老鸨关在公主府的废屋中,等需要她的时候再将她放出,只要她说得好还有机会当平民,虽然这废屋只有一扇窗户透光,却也比这地牢好,不知怎得老鸨一出来还是如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
有人控制住老鸨,才避免她再一次手脚并用地抱住沈施。
“你可认识他?”侍从将老鸨转过来面对着王伺。
她沉默良久,直到沈施擡起王伺的手臂,由铜钱串成的手串出现,每一枚铜钱上都用朱砂写着字,她才颤颤巍巍地说出口,“坊主?”
老鸨终于镇定了几分,端详起王伺来,王伺和舞乐坊的坊主,她都接触过,万万没想过,这两人就是一个人。
这两人性格完全不同,王伺是张扬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来自上层阶级对底层的不屑,而舞乐坊的坊主,他就像是被人按住命门快要凋谢的鲜花,再怎麽都没法活得肆意快活,靠着药吊着一口命,信任何可以让他活命的神仙,偏方。
“你竟然是舞乐坊幕後之人!”老鸨突然激动起来,险些挣脱了束缚。
沈施从袖中拿出一张陈旧的纸张。
“我这还有一份舞乐坊的地契,上面写着的人便是王思。”
朱逢荥在抓拿完死士後,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舞乐坊协助沈施,将舞乐坊翻了个底朝天。
“在舞乐坊中有一处暗室,里面便有同‘刘思’印在一张纸上的印章,还有署名刘思的信件,可要给王大人过目?”
“王伺,王思,刘思皆是一人,王二公子真是忙啊!”
“在分饰三角外,还要监视铁匠打造兵器。”
此话一出,王建赟与王伺一同望向沈施,“怎麽敢做不敢当,舞乐坊暗室中可是摆了不少兵器和盔甲,可不是一人消受得起的。”
“前面的我都能认,就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绝不认。”
待他将话说完,才意识到一切都完了,再望向他父亲时,他已经闭目养神了。
一瞬间,才发觉王建赟头上已经爬上了不少的白发,王伺气急攻心长吐了一口血,左手擡到眼前,右手死死抓住祈人串,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又是学得什麽。
祈人串,或许也可以说成欺人,沈施可能更相信是信仰或者篡位的“伟大目标”让王伺能一直吊着这条命罢。
“看来王二公子已经认下罪证,就是不知王大人可认啊。”
“都是我一人所为。”王伺嘴里含着血大声怒吼,若是李崔在场怕是会嫉妒得面目全非,懊恼他的儿子怎就不是王伺,竟然摊上李振续这个逆子将他一同带到了地府。
王建赟此刻已进入贤者状态,除非有绝对的证据,否则他绝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