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百万起步的百达翡丽才是他生活的消费水准。
要不是大学实习的时候做过名奢腕表相关的广告模拟策划,她绝对认不出这种“金疙瘩”。
她深谙:魏原还是和以前一样,会注重所有细枝末节的地方,做人做事都很低调。
“那天在展会外面碰到了你,看你很急,没事吧?”魏原问。
姜皂摇头,从刚才到现在说话都一直很小声:“没事,没事。”
“听历升说你是云升的员工,去那个展会想必是市场策划部门一类的吧。”魏原主动介绍自己,“那我们目前的职业领域挺重合的。”
她用眼神询问。
“我一直在美国DOB总部工作。”他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说:“这次回来是和中国分公司有一些工作上的交接。”
“没想到,”魏原看了眼正在喝大酒侃大山的朋友们,“还真是回来的很是时候。”
姜皂摩挲着名片,听到后半句指尖一动。
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非常容易被听者误解的话。
而后,他补充得很慢:“赶上了你们结婚。”
她讪笑一声,神色恢复到几秒之前,也不知道心里这股松气的感觉从何而来。
“哦,是啊……”
姜皂知道自己这几句对话说得傻气十足,几乎没有任何得体可言。
可是再嫌弃自己,她也无法立刻做出改变。
在魏原面前小心翼翼这个状态,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学妹。”始终温柔的男人忽然一转话题,“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答应历升结婚吗?”
姜皂的笑容迟在了这一秒。
虽然面对他肢体语言很迂讷,但姜皂的第六感却始终敏锐,外加上过去那么多年对魏原的暗恋,她多少了解这个人。
他刚刚那句话颇有逻辑——仿佛已经知道谢历升需要结婚的来龙去脉,所以才问她,为什么‘答应’他的结婚邀请。
难道,魏原知道谢历升家里的内情,知道他们可能是协议闪婚?
姜皂左手紧紧握着那杯温水,情绪剧烈翻涌着,偏头,看向始终注视着自己的魏原。
他整场聚餐始终温和平淡的眼神,好像在这一刻,泄漏出了很细,很小的一点不同。
她忽然想起谢历升之前说过的话。
【你至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魏原了吧,我知道我们是一个高中。】
【魏原又不是傻子,你是觉得他一直对你没有反馈是因为他没看出来吗?】
当时也只是那么一听,毕竟谢历升狂狷,评判感情所带的个人色彩太强,她没有信。
而这一刻,在发现魏原眼睛里的不言明说时——姜皂意识到一个事实。
谢历升说的是真的。
魏原知道她喜欢他。
他知道,甚至一直知道,知道了很久。
而且在知道的情况下,也一直允许她在他身边自洽存在着。
他很温柔,性格很好,可是,对没有好感的女生也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拒绝和远离。
当人做出了拿不准好坏又很重大的决策后,很多事是容不得细想的。
就像这一刻。
她开始疯狂地假设一些没有发生的事。
如果她没有遇到谢历升,一辈子都离他们这个圈子远远的,那么她和魏原都会在时光荏苒中渐渐把对方的存在忘掉。
不过是一方早些,一方忘得慢了些,但总会把这个名字完全丢在过去。
绝对不会发生当下这一刻,两人以各自身份这样对视的画面。
姜皂宁可认定自己绝对隐蔽且毫无回应地暗恋了魏原五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被这股后知后觉,意难平的遗憾所侵袭。
她看着魏原,眼睛难以挪开。
魏原轻笑,给两个人倒了半杯酒,主动圆场:“很难回答吗?那就不聊这个了,只是觉得谢历升太精明,怕你是被他拐回家的。”
“不管怎么说是我先认识你的,还是你的直系学长,名片给你了,如果谢历升欺负了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姜皂略有狼狈地笑了一声,接过那杯酒,和他轻碰,仰头灌下。
同时,谢历升站在包厢门口接电话,侧着脸。
借着门缝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
魏原一句话一个眼神,让姜皂彻底乱了套,后半场不管不顾地喝起了酒。
结果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