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周辞”
周辞洗了脸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上扬的嘴角。这个笑容来得莫名其妙,却真实得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情绪宣泄过後,一种奇异的快感沿着神经末梢攀爬而上。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释放,效果堪比一场激烈的性事。连日以来淤塞在周辞胸腔里的郁结,那种像是被湿棉花堵住的窒息和无力感,在方才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中被尽数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畅快。没错,她刚刚……骂爽了。江昼还坐在原处,修长的手指正在平铺被弄乱的离婚协议。听见动静,他头也没擡:“脑子清楚了?”阳光透过窗户缝在他身上投下细密的光,周辞注意到他左边脸颊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她失控时甩过去的那一巴掌可没少用力。江昼挨了她一巴掌……这一事实让周辞喉咙深处泛起一阵隐秘的战栗。怎麽回事儿,有点愧疚,但怎麽感觉……更爽了?“江昼,我刚刚那麽骂你……”周辞歪着头走近,头发湿漉漉的:“你什麽想法啊?”江昼终于擡眼看她。“又犯什麽病。”“哎,”她甚至还想跟他套个近乎:“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什麽想法?”她说着已经走近,双手撑住桌沿,头发上的水珠滑落在江昼的手指上,莫名令江昼的手指瑟缩了一下。江昼视线从她眉眼间向下一垂,不期然落在她被水珠洇湿的领口上。她的皮肤在光照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像被水洗过的素瓷。修长的颈线一路延伸至锁骨,凹陷处蓄了极小的一汪水,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一幅将落未落的样子。江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什麽想法?”他说话时後仰靠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防御姿态,莫名令周辞想笑。“你猜。”江昼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袖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嗯?这麽自信。“那我告诉你我真实感受啊。”周辞说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眼皮,那里还残留着哭过的刺痛,痒痒的。江昼不由又往後仰了仰。“我好爽啊。”江昼:“……”周辞眼底有着促狭的笑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多骂骂你,我想多…
周辞洗了脸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上扬的嘴角。
这个笑容来得莫名其妙,却真实得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情绪宣泄过後,一种奇异的快感沿着神经末梢攀爬而上。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释放,效果堪比一场激烈的性事。
连日以来淤塞在周辞胸腔里的郁结,那种像是被湿棉花堵住的窒息和无力感,在方才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中被尽数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畅快。
没错,她刚刚……骂爽了。
江昼还坐在原处,修长的手指正在平铺被弄乱的离婚协议。听见动静,他头也没擡:“脑子清楚了?”
阳光透过窗户缝在他身上投下细密的光,周辞注意到他左边脸颊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她失控时甩过去的那一巴掌可没少用力。
江昼挨了她一巴掌……
这一事实让周辞喉咙深处泛起一阵隐秘的战栗。
怎麽回事儿,有点愧疚,但怎麽感觉……更爽了?
“江昼,我刚刚那麽骂你……”周辞歪着头走近,头发湿漉漉的:“你什麽想法啊?”
江昼终于擡眼看她。
“又犯什麽病。”
“哎,”她甚至还想跟他套个近乎:“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什麽想法?”
她说着已经走近,双手撑住桌沿,头发上的水珠滑落在江昼的手指上,莫名令江昼的手指瑟缩了一下。
江昼视线从她眉眼间向下一垂,不期然落在她被水珠洇湿的领口上。她的皮肤在光照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像被水洗过的素瓷。修长的颈线一路延伸至锁骨,凹陷处蓄了极小的一汪水,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
一幅将落未落的样子。
江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什麽想法?”
他说话时後仰靠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防御姿态,莫名令周辞想笑。
“你猜。”
江昼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袖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嗯?这麽自信。
“那我告诉你我真实感受啊。”周辞说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眼皮,那里还残留着哭过的刺痛,痒痒的。
江昼不由又往後仰了仰。
“我好爽啊。”
江昼:“……”
周辞眼底有着促狭的笑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多骂骂你,我想多爽爽。”
江昼低低骂了一声有病。
周辞迅速扬起手,作势要扇他,江昼下意识一躲。
哇哇哇,又爽到了。
周辞唇角还挂着笑,一不留心,手腕又被抓去了江昼的手里。他的虎口卡在她尺骨茎突上,力道大得想要折断她。
“痛痛痛!”周辞痛得龇牙咧嘴,爽快认错:“错了错了,我错了!”
她一再戏弄,江昼齿缝里挤出的气息灼热,喷在她腕间淡青的血管上:“有病看病!”
话虽这麽说,但江昼的心思已然落在了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上。
她虚晃的巴掌令他已经消散的掌痕重新灼烧了起来,那记耳光的记忆正在复苏,左颊皮肤下的毛细血管仿佛又破裂了一次……
江昼理应感到愤怒的,事实上他也的确在愤怒,就像此刻他恨不得掐断她的手腕。
可当她带着一身潮气倾身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聚焦在她锁骨窝里那滴将坠未坠的水珠上。
那滴水竟似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