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谢时泽知道,他听进去了。
而且,恐怕已经开始重新计算,那柄一直收敛在温柔鞘中的利刃,何时出鞘,才能一击必中。
沈景辞不再多言,他优雅地站起身,月白色的衣角拂过沙,没有一丝褶皱。
“失陪一下。”他微微颔,姿态依旧从容得体,转身朝着套房的露台方向走去。
谢时泽看着他的背影,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沈景辞的身影消失在露台方向,客厅里只剩下池野和谢时泽。
池野锐利的眼眸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射向谢时泽。
“谢时泽。”
池野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你他妈是嫌现在围着她转的男人不够多?还是觉得这水搅得不够浑?”
他猛地从沙里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逼近谢时泽。
“非得再点醒一个沈景辞,让他也像条闻到腥味的狗一样扑上来?”
一想到可能又多一个男人,尤其是沈景辞那种看似温润、实则心思深沉难测的男人,加入到争夺乔眠注意力的行列,池野就觉得胸腔里那股无名火灼烧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谢时泽面对池野骇人的气势,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磁性而愉悦,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和算计。
“池爷,这你就不懂了。”
“沈景辞那种人,心思藏得比海还深。你以为你不点醒他,他就会一直安分地待在旁边看着?”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共享秘密般的亲昵和毫不掩饰的功利:
“我这是在替小祖宗……提前排除隐患,顺便……给她找点新乐子。”
他晃了晃食指,语气带着一种精准的拿捏:
“你想想,一个一直端着架子、温润如玉的沈景辞,如果突然撕下那层假面,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比我们这些人……更有趣?”
他看着池野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敲在对方的心上:
“小祖宗最喜欢什么?最喜欢看人为她失控,为她打破原则,为她露出最真实、甚至最不堪的一面。”
“我把沈景辞这根木头点燃,让他也加入这场混战,场面只会更精彩,戏码只会更刺激。”
他最后靠回沙背,姿态慵懒,眼神却带着一种深沉的算计,轻轻吐出最关键的一句:
“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我更懂她的心。”
池野听着谢时泽那套冠冕堂皇的“乐子论”和“懂她心”的算计,锐利的眼眸中戾气翻涌,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
“谢少倒是大方。”
“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让别人给她当‘乐子’玩?”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质疑,“就为了搏一个更懂她?”
池野无法理解这种逻辑。
在他看来,属于自己的,就该牢牢护在怀里,隔绝所有觊觎的目光。任何试图靠近的雄性,都该被撕碎。
谢时泽面对池野几乎化为实质的压迫感和直白的质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磁性而愉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池爷,你还是这么天真。”
“把她关起来?锁在身边?你觉得那是她能忍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