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不像来看病,像来干架。
江弘琛冷哼:“就是。小川,大周末你不在家写作业,跑医院来干嘛?”
沈砚川脾气很好,顶着长辈最喜欢的那种乖巧的笑:“我也很担心棠棠,而且好久没见到舅舅和外公了,怪想的。”
这扑面而来的茶味。
“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他正要摆摆长辈的谱,再叭叭几句,后脑勺被拐杖重重一敲。
“爸,你干嘛?!”江弘琛捂着脑袋转身。
江柏茂根本不看他,笑眯眯对着沈砚川:“外公也很想你,待会一起去家里吃饭。”
“好!”
左手拉着温棠,右手拉着沈砚川,江柏茂完全忘了亲儿子还在后面。
“走吧。”许韵憋笑。
没想到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江总,私下里是这样。
挺有活人气。
江弘琛放下手,恢复成风度翩翩的样子。
“待会要一起去家里吃饭吗?”邀请道。
许韵爽快答应:“可以啊,我下午没班。”
到中医堂门口。
温棠:“外公,舅舅,我进去了。”
“嗯,我们在外面陪着你。”江柏茂摸摸温棠的头,“不怕。”
她不怕。
这么多人陪着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勾了勾沈砚川的小拇指:“等着我。”
沈砚川回勾住温棠的小指,上下晃动几下,按住她的大拇指指腹。
盖章。
“去吧。”他轻声说。
旁边两个成年人抬头望天,假装看不见。
还有一个人-江弘琛,戴上墨镜,眼不见为净。
中医堂是市院几年前单独开辟的科室,聘请了很多退休老专家,还有教授级人物。
现代人到一定年纪,属于国人的血脉好像就开始觉醒了,开始喜欢拍花拍草看风景,研究养生泡脚。
看中医,抓中药,也成了必不可少的一环。
中医堂自从开了之后,挂号的人就没少过,有时人满为患。
温棠推开门,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不难闻,但也不好闻。
墙上挂着几幅经络穴位图,诊桌前坐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男医生。
示意温棠坐下,仔细看了电脑的电子病案:“躁郁症?”
“是的。”温棠说。
“手伸出来。”
温棠的手臂平放在脉枕上,医生三指搭在脉络,一边把脉,一边又问了几个问题。
观察了舌苔,诊断道:“肝气郁结,心神不宁。要调理气血,安神定志。”
“躺到那边,做针灸。”
他用酒精仔细地给温棠的穴位消毒。空气中一股酒精味,混合着艾草。
温棠闭着眼睛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头顶、手腕、脚、小腿各扎了针。
要是沈砚川看到,又要叫刺猬了。
她唇角勾起,身体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