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
七月天,热浪滚滚,也就是在云城,这时才有微风阵阵拂过。
沈珍珠睡眠少,起了个大早,往常最喜赖床的祝翘盼今日也早早地爬了起来,睡意朦胧,满目幽怨地看着天花板。
阳光从天窗的缝隙里穿进来,祝翘盼看着沈珍珠的侧脸若有所思,忽然兴致起来,笑着说,“珍珠,我给你化妆吧。”
女孩微微仰着脑袋,呆滞的模样也分外可爱,祝翘盼当即拍板,“就这麽决定了。”
说着就从床上翻身而起,急忙跑去洗漱了。
没过多久,祝翘盼有些泄气地来回打量沈珍珠的脸蛋,嘟囔道,“好像还是不化更好看。”
“我帮你擦掉吧”,沈珍珠却很喜欢,“我觉得很好看呀。”
沈珍珠从楼梯上下去的时候,温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本就多情的眼更显得多了几分温柔,池放大大咧咧地夸她,“哇塞,小沈妹妹好好看呀。”
沈珍珠一时无言,祝翘盼却是个社牛,笑嘻嘻地说,“也不看看是谁打扮的,怎麽样?有两把刷子吧。”
池放捧她,“岂止是有有两把刷子呀,您这不去当化妆师简直屈才。”
“是吧!我也这麽觉得!”祝翘盼可不是什麽谦虚的人,当即表现得更叫美滋滋,居然就这麽和池放边走边聊了。
池放脚上挂着双拖鞋,踢踢踏踏的,在一个下坡的地方没穿住,惊叫一声,“卧槽,掉装备了。”
祝翘盼黑魔仙一样的大笑声瞬间回荡在空中,惹得沈珍珠也笑出了声。
比起前面两人的自来熟,沈珍珠和温辞相处了那麽久却仍是拘谨,正想着要说点什麽,脑袋一重,面前的阳光瞬间消失。
原来是顶帽子,她刚才都没看到他拿着,温辞调笑般看她一眼,故意说,“走吧,小珍珠。”
去摘花镇的路途不算太远,从石阶走下去,会路过一片森林,那是原本就生长在此处的植物,沈珍珠听温辞这麽说,便不想坐车了。
虽然上午太阳毒辣,不过进入林子里後就只剩一片阴凉,石阶上落了各种不知名的果子,沈珍珠只认得松果。
偶尔也会遇到讨人厌的蟋蟀,它们并不怕人,会忽然一个起飞冲到沈珍珠身上,沈珍珠表面淡定,心里却怕得要死。
温辞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在一边憋笑,手却老老实实地帮她赶蟋蟀。
“脚底痛不痛?”走了一会後温辞问她,沈珍珠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痛。”
对比前面的热闹,两人又是无言,温辞发笑,“你就不能和我聊聊天?”
沈珍珠还真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气弱地反问,“你不能和我聊吗?”
大抵是第一回和人唱反调,所以着实心虚,这模样把温辞逗笑,边笑边说,“可以。”
“小珍珠喜欢我吗?”他带了点玩笑的语气发问,大概是类似于沈珍珠还很小的时候听到大人逗她,问她喜不喜欢谁的那种问法。
不过沈珍珠还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撒谎,“喜欢的。”
她的“喜欢”也是一种让人一听就没有过多延伸想法的喜欢,也不知道是她过于坦荡,还是她这种看起来过于美好的人即便说了喜欢也让人不敢肖想。
摘花镇很快到了,祝翘盼总算是想起了沈珍珠,拉着她走到一家奶茶店前,“珍珠,这家奶茶店超好喝的,我请你喝吧,我最最喜欢芋圆的,你要哪个?”
祝翘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期待,这时後面的温辞和池放也跟上来了。
沈珍珠正纠结着,便听到熟悉的声音穿过耳边,“小珍珠喜欢喝什麽?”
沈珍珠仰头看去,正正好撞上温辞低头看他的眼神,他笑了下,像是对着祝翘盼说,“我来吧,也算是替钟远犒劳他的员工了。”
至于来干什麽,祝翘盼这个机灵鬼当即意会,仅仅愣了一下就急急喊住奶茶店店员,“哎,姐姐,不要芋圆奶茶了,给我做个你们店里最贵的。”
她转头笑嘻嘻地调侃温辞,“温老板不会介意的吧。”
偏偏池放也在一边搂着温辞的手臂肉麻地撒娇,“辞哥,我也有吧,我也有吧。”
最後温辞像个带着熊孩子出街的老父亲一样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後,三个“熊孩子”一人捧着一杯奶茶,满足地喝着。
祝翘盼喝了一口奶茶,凑到沈珍珠面前煞有其事地说,“珍珠,我忽然发现温老板还是蛮好的,至少比咋们老板强多了,忙活了那麽久,居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沈珍珠问,“就因为一杯奶茶?”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祝翘盼的过于随便的“爱恨情仇”。
“就因为一杯奶茶”,祝翘盼以一种看淡一切的语气说,又忽然转头目光锋利地看着沈珍珠,颇有一种恶狠狠警告的意味,“不过我还是不同意你和他走太近,要吃亏的。”
别人口中的温辞,似乎一直都是只狡诈的狐狸,亦或是一头狼,他表面云淡风轻,待人接物少见锋芒,但所有人仍然更愿意相信他的心里是生意场上的算计,是权衡利弊的毒辣,他就在云城酒店,却又像是不曾在过。
那些说他平易近人的云城酒店的员工,似乎从来也不敢在他面前放松。
可是,在沈珍珠这里,他又是什麽样的呢?初见时,大雨中,他撑伞而来,她先是看到他的皮鞋,一仰头,就对上他的眼睛,明亮,漂亮,里面像是装着春日的桃花。
当时的她对他也是戒备,可是後来,他在深夜陪她听歌,给她热牛奶,还来摘花镇找她。无数次,他叫她“小珍珠”;无数次,他说喜欢她;亦有无数次,他夸她做得很好。
在她这里,温辞似乎不是狡诈的狐狸,也不是凶狠的饿狼,他像躲藏在草里的小蟋蟀,是不是跳上石阶,忽然吓坏她。
蟋蟀是无心的,是不会伤人的,可是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无比害怕,那是一种决计不能掉以轻心的心情。
“珍珠,你在想什麽呢?”
“什麽?”她回过神来,眼神还是呆滞的。
祝翘盼故作生气,“我都问了你那麽多遍了,你居然发呆!”
“我是说,今晚摘花镇的广场可以看烟花,好多人都穿汉服呢,我们要不要也去租一套”,祝翘盼重复了遍,指着前面的汉服店。
店里头走出来一群穿汉服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像是大学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