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刚漫开几分药膏的清苦气,蝴蝶忍指尖还捏着未缠完的绷带。
一声尖锐的“传令!传令!”便骤然刺破夜空,一只鎹鸦像道黑影般从树冠俯冲而下,翅膀扫过枝头时带起劲风。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所有人瞬间愣住,目光齐刷刷锁向那只鎹鸦。
待听清“将炭治郎与祢豆子带回总部”的指令,而非“斩杀”,原本绷紧的氛围先松了半分。
炭治郎虽仍下意识得看向祢豆子,但眼里的慌乱淡了些,多了几分困惑:“带回总部?是、是要问我们什么事吗?”
静弥最先缓过神,往前两步,伸手轻轻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语气温和:“别担心,只是带回而已,没说要伤害你们。”
蝴蝶忍指尖继续为炭治郎缠绷带,动作依旧轻柔,语气带着分析:“指令里只提‘带回’,没提半句‘处置’或‘灭杀’,看来不是要针对祢豆子。”
她抬眼望向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鎹鸦半空盘旋着重复命令,将这条命令传遍了整座那田蜘蛛山。
“我之前已经跟主公汇报过,但其它柱不一定会相信,应该是总部想当面确认情况,毕竟‘不吃人的鬼’,本就是件稀罕事。”静弥蹲下身与炭治郎平视,眼神里满是安抚。
富冈义勇的目光从盘旋的鎹鸦身上收回,落在祢豆子沉睡的侧脸,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却像一块冰投入刚刚缓和的氛围里:“炭治郎,你要做好带着你妹妹逃跑的准备。”
他的话让炭治郎刚放松的肩膀又绷紧了,手指紧紧攥住祢豆子的衣角。
静弥皱眉正要开口,蝴蝶忍却先放下了绷带,指尖轻轻擦去炭治郎伤口边缘的药膏痕迹,抬眼看向富冈义勇时,眼尾的弧度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静:“富冈先生,你总是这样。”
她站起身,羽织在夜风里轻轻晃动,目光直视着富冈义勇:“明明心里清楚祢豆子没有伤人,却偏偏要把最坏的可能说出来。”
富冈义勇抿紧唇,深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却依旧没说话,只是握了握刀柄。
蝴蝶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就因为这样,大家才会讨厌你呢。”
富冈义勇沉默的望着蝴蝶忍,对视良久。就在静弥忍不住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富冈义勇才缓缓开口。
“我,没有被讨厌。”
…………
“…?”静弥还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不可思议得盯着看起来格外严肃的同僚。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僵住,炭治郎张着嘴震惊得看着富冈义勇。
空气似乎冻结了呢。
“静弥姐?”炭治郎率先回过神,还是有些不安,看向静弥的目光里带着依赖。
静弥从刚刚诡异的气氛里抽出身,笑着点头,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相信我们。”
这话让炭治郎松了些心,他低头看了眼身边已经睡着的祢豆子,又抬头对静弥弯了弯眼:“谢谢静弥姐,也谢谢蝴蝶小姐、富冈先生。”
蝴蝶忍闻言勾了勾唇角,蹲下将最后一截绷带系好:“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还能走吗?不能的话我让隐成员来帮忙。”
炭治郎不好意思得笑笑:“不好意思啊蝴蝶小姐,实在太疼了,走不了了。啊…祢豆子的话也麻烦了,刚刚把箱子放在那边了。”
东方的天际先是洇开一层浅淡的鱼肚白,接着便有金红的光刃刺破云层,像被揉碎的碎金般洒进山林。
第一缕阳光落在沾着露水的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亮芒,将夜晚残留的最后一丝阴翳,连同那田蜘蛛山战斗后未散的微弱鬼气,都轻轻驱散了。
折断的树枝旁,几株被踩扁的野草正借着晨光慢慢舒展叶片,仿佛连山林都在为这场波折的战斗画上句号而松了口气。
静弥站在一棵老树下,雪色羽织的下摆还沾着些许尘土,她望着不远处炭治郎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轮刀的刀柄。
少年正安稳得趴在隐成员的背上,装着祢豆子的箱子也被另外的隐成员稳妥背起。
静弥的眉峰轻轻蹙起,心里清楚,这片刻的安宁不过是暂歇。
总部的传令鎹鸦还在不远处的枝头停歇,关于灶门兄妹,绝不会是简单的问询。
蝴蝶忍走到她身边,目光也落在炭治郎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天亮了,该动身去总部了。只是……富冈先生说得对,审判时,其他柱们未必会像我们这样,愿意听炭治郎解释。”
她想起姐姐香奈惠生前总说的“人与鬼的共处”,指尖微微收紧。
若姐姐还在,或许会站在她们这边,可现在,她只能和静弥一起,尽量护住这对兄妹,护住姐姐曾期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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