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伸手把他爹那只还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
然后站起来,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他从小长大的西屋,现在就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
地上是乱扔的脏衣服,桌上是长了绿毛的饭碗,
墙角那堆黑乎乎的药渣散着怪味。
傻柱胃里一阵抽搐,冲到门口扶着门框就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
他抹了把嘴,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尸。
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便宜了秦淮茹那个毒妇?
不成!
傻柱脑子里那股子混劲儿又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他爹是混蛋,死有余辜。
可他爹也是让秦淮茹给活活坑死的!
这个仇,他必须报!
傻柱转身就往外走,要去派出所报案!
准备把秦淮茹的真面目揭开,让她也滚进去啃窝头!
可他刚迈出两步,脚下就跟灌了铅。
报案?拿什么报?
就凭他爹临死前那几句胡话?谁信?
警察来了也只会当他是故意栽赃。
到时候一查,他爹得的是脏病。
秦淮茹那娘们儿一口咬定是何大清自己不检点,谁能证明?
这事闹大,最后丢人的还是他何家。
他爹死了都得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他是个脏病鬼。
傻柱的拳头攥得咯吱响,一身的火不知道该往哪儿撒。
在院子里站了半宿,天边白,冷风吹得他一哆嗦,人才算回过神。
人死了,总得入土。
再混蛋,那也是他爹。
傻柱走到后院,敲响赵东来的房门。
赵东来起身一开门就看见傻柱两眼通红,跟丢了魂一样。
“柱子?你这是怎么了?”
“赵大爷,”傻柱的嗓子哑得像破锣,“我爹……没了。”
赵东来一怔,半天没说话:“没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