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33章 放弃与挽留（第1页）

第33章放弃与挽留

金色大厅里，香槟塔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阮小绵站在人群中央，手握年度青年艺术家大奖的水晶奖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这是他两年多来获得的第三个重要奖项，媒体称他为"当代最具潜力的新锐画家"。

霍震霆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目光始终落在阮小绵身上。男人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曾经怯生生的小家夥，如今已经能在镁光灯前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

"霍总。"一位收藏家走过来，举杯致意，"恭喜，阮先生又获殊荣。"

霍震霆礼貌地碰杯："是他的实力。"

"听说下个月纽约个展已经预约满了？"

"嗯。"霍震霆点头，目光又飘向阮小绵，"策展人很看好他的新系列。"

收藏家赞叹几句後离开。霍震霆看了眼手表，庆功宴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阮小绵应该累了。他正想过去提醒，却见阮小绵已经朝他走来，脸颊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

"累了吗？"霍震霆接过他手中的奖杯，轻声问。

阮小绵摇摇头，眼睛亮得惊人。他凑近霍震霆耳边，呼吸带着香槟的甜香："我有话跟你说。"

霍震霆挑眉，低头凑近："嗯？"

"以後。。。"阮小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霍震霆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缓缓直起身，盯着阮小绵的眼睛："什麽意思？"

阮小绵的笑容柔软而坚定："不办展了，不参赛了。。。就在家画画，陪你。"顿了顿，"你工作那麽忙，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霍震霆的表情从震惊到暴怒只用了三秒。他一把抓住阮小绵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压得极低："你疯了？"

不等阮小绵回答，霍震霆已经拉着他快步走向休息室。宾客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但霍震霆冷峻的表情让所有人识趣地别开脸。

休息室门关上的瞬间，霍震霆将阮小绵按在墙上，眼中燃烧着怒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阮小绵的背抵着冰冷的墙面，手腕生疼，但他没有挣扎："我知道。。。"

"两年！"霍震霆的声音压抑而嘶哑，"两年多我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从不敢自称画家到站在领奖台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让你站在这里？"

阮小绵的眼泪涌出来，砸在霍震霆手背上："可我只想站在你身边。。。"

这个回答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霍震霆心脏。他猛地松开手，後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阮小绵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为什麽？"霍震霆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低沉，"因为我最近太忙？因为你想偷懒？还是。。。"眼神一暗，"你觉得我需要你'陪'？"

阮小绵摇头，眼泪无声滑落："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霍震霆逼近一步，"看着我眼睛说。"

阮小绵仰头，直视霍震霆愤怒的目光："我看到你书房的日程表。。。下周你又要出差半个月。。。上个月我们只一起吃了三次晚饭。。。"声音哽咽，"我讨厌颁奖礼，讨厌采访，讨厌那些虚僞的社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霍震霆的呼吸一滞，像是被什麽击中了要害。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阮小绵，肩膀线条紧绷。窗外是城市的灯火，璀璨而冰冷。

"所以你要放弃？"霍震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放弃所有你努力得来的东西？"

阮小绵慢慢走到他身後，轻轻环住他的腰："不是放弃。。。是选择。"脸贴在霍震霆背上，"选择我更想要的。。。"

霍震霆的身体僵硬如铁。他缓缓转身，双手捧住阮小绵的脸，强迫他擡头："看着我。"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最恨什麽人吗？"

阮小绵的瞳孔微微扩大。

"浪费才华的人。"霍震霆一字一句地说，"而你，阮小绵，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画家。"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剜进阮小绵心脏。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霍震霆的眼神太复杂了——愤怒，失望，心疼。。。还有更深的东西，像是某种自我厌恶。

"回家。"霍震霆突然松开他，声音疲惫，"庆功宴到此为止。"

回程的车里，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阮小绵缩在座位一角，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光。霍震霆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到家後，霍震霆径直走向书房，重重关上门。阮小绵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攥着那个水晶奖杯，奖杯折射的光芒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

他慢慢走上楼，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门，转身去了画室。

画室里，未完成的新作还摆在画架上，是一幅抽象的城市夜景。阮小绵放下奖杯，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落笔。他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胸口——霍震霆眼中的失望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上。

凌晨三点，阮小绵蜷缩在画室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笔。书房的门终于打开，霍震霆走出来，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轻手轻脚地来到画室，看到阮小绵疲惫的睡颜，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霍震霆单膝跪地，轻轻抽走阮小绵手中的画笔。小家夥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霍震霆伸手，拇指轻抚那些青黑，突然注意到茶几下的速写本。

他小心地抽出速写本，翻开第一页，呼吸瞬间凝滞——页面上是他在书房工作的侧影，眉头微蹙，眼神专注。翻到第二页，是他靠在沙发上看文件时滑落的眼镜。第三页，是深夜加班时疲惫揉太阳xue的样子。。。每一幅都标注着日期和简单的"想他"。

速写本的最後几页是空白的，只有一行字："得奖了，但最想分享的人不在身边。"

霍震霆的手微微发抖。他合上速写本，轻轻放回原处，然後起身走向书柜。那里有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面是阮小绵所有作品的记录——从最初稚嫩的素描到如今获奖的巨作，每一张照片背面都标注着日期和他的简评。

最新一张是阮小绵这次获奖的作品。而现在，这张照片被一封信压着——阮小绵的辞职信，写给画廊的，日期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