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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放弃与挽留（第2页）

霍震霆拿起那封信，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他走回沙发前，看着熟睡的阮小绵，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雄鹰，现在要为他折断翅膀。

这个认知让霍震霆如坠冰窟。他轻轻抱起阮小绵，小家夥在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靠了靠，脸贴在霍震霆胸前。霍震霆将他送回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然後他回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巴黎高等艺术学院进修班的录取通知书，他一个月前就为阮小绵申请好的，打算在庆功宴後作为惊喜送出。通知书旁边是两张头等舱机票，日期是明天。

霍震霆盯着这些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了褶皱。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却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天亮时分，霍震霆走进卧室。阮小绵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红肿，显然哭过。看到霍震霆进来，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像是害怕再次面对昨晚的怒火。

霍震霆走到床边，将文件夹放在阮小绵面前："我给你报了巴黎高艺的进修班。"声音沙哑，"明天就走。"

阮小绵瞪大眼睛，猛地擡头："什麽？我不去！"

霍震霆按住他想掀开被子的手："你必须去。"

"为什麽？"阮小绵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说了我想。。。"

"因为我不能成为你放弃梦想的理由。"霍震霆打断他，声音哽咽，"不能。。。"

这个回答让阮小绵愣住了。霍震霆的眼睛通红，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男人向来一丝不茍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

"震霆。。。"阮小绵小声唤道，伸手想碰他的脸。

霍震霆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看着我，绵绵。"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画时想什麽吗？"

阮小绵摇头。

"我想，这个男孩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世界。"霍震霆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你的才华。。。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不应该被任何人丶任何事埋没。。。包括我。"

阮小绵的眼泪又涌出来："可是。。。"

"没有可是。"霍震霆的声音柔和下来，"你知道我最爱你什麽吗？"

阮小绵摇头，眼泪无声滑落。

"你画画时的样子。"霍震霆轻声说，"眼睛发亮，嘴角不自觉上扬。。。那种纯粹的快乐和专注。。。"顿了顿，"我不能夺走它。"

阮小绵扑进霍震霆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但我也会想你。。。想到发疯。。。"

霍震霆的下巴抵在他发顶，手臂收紧："我会去看你。"声音微微发抖，"每个月至少一次。"

"真的？"阮小绵仰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希望。

霍震霆点头，眼神坚定："我保证。"

阮小绵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那。。。纽约个展。。。"

"照常举行。"霍震霆不容置疑地说，"巴黎的课程结束後。"

阮小绵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会来吗？开幕式？"

霍震霆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鼻子："当然。"顿了顿，"作为你的头号粉丝。"

这个小小的玩笑让气氛缓和了些。阮小绵靠在霍震霆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问："你昨晚。。。为什麽那麽生气？"

霍震霆的身体微微僵硬，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因为我见过太多人放弃。"声音低沉，"包括我自己。"

阮小绵擡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二十岁时想当建筑师。"霍震霆轻声说，眼神飘向远方，"但父亲突然去世，我必须接手公司。。。"顿了顿，"我从不後悔那个决定，但每次看到你的画，我都会想。。。如果当年有人像我现在支持你这样支持我。。。"

这个罕见的自我剖白让阮小绵心头一热。他紧紧抱住霍震霆："所以。。。你不想我重蹈你的覆辙？"

霍震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尤其是。。。因为我。"

阮小绵突然明白了霍震霆的愤怒从何而来——那不是简单的失望，而是更深的自责和恐惧。他捧住霍震霆的脸，认真地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任性了。。。"

霍震霆摇头，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都有错。"顿了顿，"我最近确实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阮小绵的眼睛又湿润了："你会想我吗？在巴黎的时候。。。"

霍震霆的眼神柔和下来："每天。"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两人相拥在床上，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为这个和解镀上一层金色的温暖。霍震霆轻抚阮小绵的发丝，突然说："有个条件。"

阮小绵擡头："什麽？"

"每天视频。"霍震霆的语气不容置疑，"至少十分钟。"

阮小绵笑了："好。"

"不许熬夜画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