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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追赴纽约（第3页）

霍震霆立刻闭嘴。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不再令人窒息。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白噪音，阮小绵的呼吸渐渐平稳，头不自觉地靠在了霍震霆肩上。

"困了？"霍震霆小声问。

阮小绵含糊地"嗯"了一声。霍震霆轻轻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监视器上的心率线变得平缓，阮小绵的眼皮慢慢垂下。霍震霆静静地看着，不敢动，生怕惊扰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当阮小绵的呼吸变得绵长，霍震霆才敢轻轻转头，嘴唇几乎贴上他的发丝。小家夥瘦了太多，脸颊都凹陷了。霍震霆想起医生说的"急性胃炎"，心头一阵绞痛。是因为那天的事吗？还是因为。。。想他？

这个自恋的想法让霍震霆自嘲地笑了笑。他有什麽资格认为阮小绵会为他茶饭不思？但心底那点可悲的希望依然蠢蠢欲动，像黑暗中的小火苗，微弱却顽强。

天色渐暗，护士进来查房时，看到霍震霆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让阮小绵靠着。她惊讶地挑眉，轻手轻脚地检查了输液进度，又悄悄离开。

夜幕完全降临时，阮小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擡头，嘴角还带着睡痕："几点了？"

霍震霆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顿了顿，"饿吗？"

阮小绵摇头，随即想起什麽："你吃饭了吗？"

霍震霆诚实地摇头。从看到新闻到现在，他除了止痛药什麽都没吃。

"叫点粥吧。"阮小绵说，"我。。。可以喝一点。"

霍震霆立刻掏出手机安排。二十分钟後，热腾腾的粥送到病房。他小心地打开盖子，香气弥漫开来。阮小绵看着那碗熬得软烂的白粥，突然红了眼眶。

"怎麽了？"霍震霆紧张地问，"不合胃口？"

阮小绵摇头："想起。。。你给我煮的粥。"声音哽咽，"在巴黎。。。"

那是他们和好後的第一个早晨，霍震霆笨手笨脚地煮了锅粥，差点烧糊。阮小绵嘲笑他商业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东西，霍震霆就把他按在料理台上吻到腿软。

回忆让两人都沉默下来。霍震霆舀了一勺粥，小心地吹凉："尝尝？"

阮小绵张嘴接过，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久违的暖意。霍震霆专注地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一勺接一勺，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这个节奏，直到碗底见空。

"好点了吗？"霍震霆问，手指轻轻擦去阮小绵嘴角的米粒。

阮小绵点头，突然说："医生说後天可以出院。"

霍震霆的手顿了一下："嗯。"声音平静，"需要。。。我安排车吗？"

阮小绵盯着他："你住哪？"

"附近酒店。"霍震霆老实回答，"等你出院。。。我就回北京。"

阮小绵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哦。"

沉默再次降临。霍震霆收拾着餐盒，不敢看阮小绵的眼睛。他怕在那里面看到解脱，或者更糟——怜悯。

"霍震霆。"阮小绵突然叫他全名。

霍震霆擡头，对上一双湿润的眼睛。

"送我回家。"阮小绵轻声说，"我们的家。"

这句话像闪电劈中霍震霆。他僵在原地，手中的餐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句话的含义，生怕是幻听。

"你。。。确定？"霍震霆的声音发抖。

阮小绵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但你要答应我。。。"抓住霍震霆的手，"以後有事一起扛。"

霍震霆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紧紧握住那只手，点头如捣蒜："好。"声音哽咽，"我保证。"

阮小绵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脸："笨蛋。。。哭什麽。。。"

霍震霆俯身，额头抵在阮小绵手背上，肩膀微微发抖。这一个月的煎熬，三十七张作废的机票，夜店里无数杯喝不醉的酒，健身房自虐般的训练。。。所有痛苦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他的小画家原谅他了。

他的家，终于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