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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消毒杀菌（第1页）

第46章消毒杀菌

一周後，两个人坐在纽约飞北京的头等舱里纽约飞北京的航班上。

头等舱的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阮小绵蜷缩在靠窗的座位里，身上裹着霍震霆的羊绒大衣。空姐刚送来热牛奶，现在正在小桌板上冒着袅袅热气。

"再喝一口？"霍震霆轻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杯壁试温，"温度刚好。"

阮小绵摇头，把大衣又裹紧了些。他的胃已经不疼了，但医生嘱咐的"少食多餐"被霍震霆执行得像军事命令。从医院到机场的半小时车程里，这人已经喂了他三次点心，活像在填一只过冬的仓鼠。

霍震霆把牛奶杯放回托盘，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他右手始终虚悬在阮小绵身前，像是随时准备接住什麽——接住可能滑落的大衣，接住突然袭来的胃痛，或者接住阮小绵任何突如其来的情绪。

"我没事。"阮小绵突然说，声音闷在大衣领口，"你不用这样。"

霍震霆的手顿了顿，慢慢收回："怎样？"

"好像我会碎掉一样。"阮小绵转过头，舷窗外的云海在夕阳下像燃烧的棉花糖，映得他瞳孔泛着琥珀色的光。

霍震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你刚出院"，想说"我担心"，最後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把毛毯又往阮小绵膝上掖了掖。

机舱里响起轻微的嗡鸣，飞机开始平稳下降。阮小绵突然抓住霍震霆正在整理毛毯的手，指尖冰凉。

"真的都换掉？"他问，眼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全部？"

阮小绵立刻明白他在问什麽。他傲娇的说着："全部。"声音坚定得像在发誓，"床，沙发，地毯。。。连窗帘都换新的。"

"听你的。"霍震霆拇指摩挲着他的指节，"你想留就留，想换就换。"

这个回答似乎让阮小绵满意了。他小小地"嗯"了一声，脑袋不自觉地往霍震霆肩膀方向歪了歪，又在快要靠上时猛地惊醒般坐直。

霍震霆假装没注意到这个微小的抗拒。他伸手调暗了阮小绵头顶的阅读灯："睡会儿？还有七小时才到。"

阮小绵摇头，却打了个小哈欠。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霍震霆强忍住伸手触碰的冲动，转而拿起一本航空杂志翻看。

杂志的某一页突然被按住。阮小绵的手指压在一款瑞士手工床上——和他们北京家里那张同品牌不同系列。

"要这个。"阮小绵说，指甲在图片上轻轻一划，"不要原来那款。"

霍震霆立刻掏出手机记下型号："好。"顿了顿，"床头柜要换吗？"

"要。"阮小绵的指尖继续在杂志上滑动，"这个，这个，还有。。。"突然停住，指着某张图片皱眉，"不要这个颜色。"

霍震霆凑近看，是款墨绿色的丝绒沙发。他想起林强最爱穿墨绿色的衬衫，胃部突然绞紧："好，不要。"

空姐走过来询问晚餐选择。霍震霆刚开口"清粥。。。"，就被阮小绵打断。

"我要牛排。"小家夥仰起脸，"五分熟。"

霍震霆不赞同地皱眉："医生说你。。。"

"我好了。"阮小绵固执地说，转头对空姐微笑，"配红酒，谢谢。"

空姐离开後，霍震霆欲言又止地看着阮小绵。年轻人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专心研究菜单上的甜点选项。但当牛排上来时，他却只切了一小块就放下刀叉，悄悄把盘子往霍震霆那边推了推。

霍震霆了然，默默把牛排切成小块，又推回去。阮小绵戳起一块慢慢咀嚼，嘴角沾了点酱汁。霍震霆下意识伸手想擦，又在半空停住，改为递餐巾。

阮小绵接过餐巾，却没擦嘴，而是突然问："你吃过了吗？"

霍震霆一愣。从医院到机场，他确实没顾上吃饭："我不饿。"

"骗子。"阮小绵把牛排盘又推回来，"一人一半。"

霍震霆的眼眶突然发热。这个简单的分享举动，比任何原谅的话语都更珍贵。他小心地切了半块牛排，两人安静地分食完这份晚餐。

当机舱灯光完全调暗，大部分乘客入睡後，阮小绵的脑袋终于不受控制地歪向霍震霆。这次他没有惊醒，而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霍震霆僵着肩膀不敢动，生怕惊扰这难得的亲密。他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阮小绵靠得更舒服些，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拨开落在小家夥额前的碎发。

舷窗外，北极光般的云层在夜色中流转。霍震霆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胸口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十二小时的飞行後，飞机落地，霍震霆抱着熟睡的阮小绵走出机场，放进车里。

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会下雨。阮小绵站在熟悉的家门前，钥匙插在锁孔里，却迟迟没有转动。身後霍震霆提着行李，安静地等待，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要不。。。先去酒店？"霍震霆小心翼翼地问。

阮小绵摇头，猛地拧开钥匙。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出来——林强最爱用的那款香水。阮小绵的胃部立刻绞紧，手指掐进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