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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1页）

第37章

晨时，宋晏安带着关山河坐上从东宫驶往大理寺的马车。

“所以昨夜在殿门口你和时央究竟说了什麽？”关山河实在太好奇了，他没怎麽见过宋晏安害羞的模样，昨夜上去追问只被关在门外未果。

“不许问。”宋晏安迅速拒绝道，他不想回忆了。

见他如此拒绝，关山河只得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又改问他们今天去大理寺做什麽。

“把淮州带回来的人审了。”宋晏安答。淮州案是他主要负责的，今天就是去大理寺和莫秋一起挨个审，让所有人把所有事吐出来。其他都没什麽，主要就是厉明和，必须得把关山河带着，确保至少有一个人是不受傀儡丝影响的，若是不行，就再把时央叫来。不管是被抓还是来长安的路上，厉明和的表现都很老实，于是昨日就让宋望一并带去大理寺关着了。

两人到了才知道莫秋从昨夜就开始审了，到了地牢，莫秋还在带着人审太守，见到宋晏安来，先把太守交给了下属去问，朝他的方向走去。

“晏安丶山河，多亏你们从淮州带回来这麽多人，”莫秋开心地拍拍宋晏安的肩膀，“本卿从未觉得查地方案像今日这般顺利过，你哥就不行，上回从凉州回来，就带了几个人，撬不开嘴不说，还容易死。”

宋晏安点点头，环视了一圈，除了像叶家父女这样的证人之外，应该是都在的，但是唯独没有看到厉明和，他就是为此来的，于是问了莫秋。

听到这个名字，莫秋才想起来似地砸了下手，“嘶，审糊涂了，忘记和你说了，昨日三殿下把这些犯人押过来关进牢里，我就和他去喝了几口茶，他走了之後我没睡着，就想着来牢里数数人。”他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跟着巡逻的看管走进地牢，我就看到那个叫厉明和的，像个鬼一样站在了他那间牢的牢门外面，他还面无表情就只站着，我问他要做什麽，他说出来透透气。”

“呃。”宋晏安勉强地说，“他估计是好几天没出来有点闷，以为地牢一整个都算关他的。”

莫秋想了一下，点点头，“是的，发现他不逃但是也不回自己那间囚室之後，我就赶紧去差人去永宁寺问国师此事怎麽说，结果没等到国师，等来了天镜阁阁主，就把他带走了。”

“什麽？”池仙送来长安了，宋晏安惊讶道，“她就这麽把人带走了？”

“对啊，留这儿我又关不住他，昨夜你都不知道，”莫秋指指身後关着的淮州太守晓怀远，“他一直在求厉明和把自己救出去，厉明和虽然没理他，但我并不了解这个姓厉的家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保不齐他就把别的犯人一起都放出来了。”

“正求着呢，突然我们背後走来了天镜阁阁主，”莫秋说，“她毕竟是仙家之人，来去自如，出现在这里也是合理，更何况她是在国师那里听说了来处理这件事，她当时说，把人带去永宁寺审，至于案宗笔录，要晏安你去永宁寺记。说起来他们还打了一架。”

完了，“不会是因为我叫他在牢里好好呆着吧。”宋晏安猜到了，心想这人还真是倔啊，又倔又听话的。

“对，阁主去叫他一起离开，他说他答应了你留在这里，死活不肯走，阁主生气了，给他打晕扛走了。”莫秋想起昨夜那般情景，他甚至都不敢劝。

“那我去永宁寺，你这边人手够吗？”宋晏安问他，看了下周遭，人手看起来够，但还是问了一嘴。

“包够的，才又招进来一批人，这回招人还招到了和山河一样的异邦人，只不过跟山河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莫秋拍拍胸脯，让他放心去永宁寺，“把左相整下台的关键一步棋，就在厉明和，去吧，本卿等你好消息喔~”

错觉吗，怎麽感觉莫秋很高兴？宋晏安和他道别，带着关山和又去往了永宁寺。

路上，宋晏安突然说，“我突然发现厉明和好听话，好像比你还听话啊，关山河。”

关山河还在冲着帘外的市井傻笑呢，猛地听宋晏安这麽一讲，神色大变地转过头来，车一个颠簸，关山河的头一不小心狠狠磕到了车壁上，

“疼不疼？”宋晏安去捂他头，结果被他一把抓住摁在怀里亲，一只大手摁在背上，把他往关山河那里推。

不是，待会还要见人，还都是长辈，这狗再继续咬下去算是完了，宋晏安开始拼命挣扎，“别唔。。。，等等。。。啊！不许碰我那里！”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自己这张嘴怎麽就这麽欠呢。

关山河啃得稍微尽兴了些，放宋晏安喘口气，把他困在身下，问他，“我不听话吗？”试图通过严刑拷打逼宋晏安说出他想要的结果，面上尽是不愉。

被亲得喘不过气来的宋晏安猛地被松开，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面色已是一片潮红见不得人，嘴唇更是被亲得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什麽，眼里还水汽蒙蒙，想缓一缓再答他，想着哄哄他，让他不要再这样。

可看到宋晏安如此的关山河又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又要凑上来，宋晏安拼尽全力把他的脸推开，又被抱了起来坐到关山河腿上，被一双手掐着腰摩挲着，嗅闻颈间的味道，不一会儿便被彻底攻城掠池。

“我没有他听话吗？”关山河又问，凑近宋晏安的脸，想看清他的表情。

此句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一般，催得宋晏安又哭又叫，听着外面市井喧闹声，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你，你更听话些。。。别弄我了，青天白日地。。。。。。”

关山河放过了他，“离永宁寺还有一会儿，你缓一缓。”

“你还知道我们要去永宁寺啊。”宋晏安没好气地想踹他，却发现腿软地动不了。掏出些消肿的药抹了，下车前还拿了镜子反复看看，确认看不出来才肯掀帘子出来。

宋晏安带着关山河熟练地从人来人往的永宁寺务公区穿过，到了国师自己的地盘，见到了池仙送双手叉腰和国师在亭子里说什麽，对面是手脚被绑得死死的厉明和。

“师父你们。。。在做什麽？”宋晏安上前问他们，瞄了一眼厉明和，他看宋晏安看到他，顿时又开始挣扎，但捆着他的布条应是被施了仙法，他挣不开，嘴上被贴了张布，也说不了话，虽然印象里这人话本来就少。

“呀，晏儿，是这样的，仙送把他带回这里，这孩子醒了之後死活要回大理寺，说是答应你不离开大理寺，怎麽说都不听。”国师也是十分头痛。

池仙送在旁边骂骂咧咧朝宋晏安诉苦，“这小兔崽子太倔了，虽然实力不俗是个天才，但是搞得本座好累，身心俱疲。晏儿快上。”说着就往宋晏安身上倒，宋晏安非常努力地撑着她，努力不往下倒。

“我和他谈谈，”宋晏安把关山河往他们那里一推，“对了小姨，这个家夥自行突破了一次傀儡术之後就没再中过傀儡术了，你想不想研究他一下？”

“哦？果真吗？”池仙送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她素来爱研究傀儡术，也想拓展更多破解傀儡术的方法，听到宋晏安这麽讲，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关山河，也不等他同意，一把抓起他就走了。

无视掉关山河的哀嚎声，国师和宋晏安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厉明和身上。

把厉明和嘴上贴着的布揭下，宋晏安对他说，“没事，你来这里也是可以的，你只要在长安，我都是可以找到你的。我给你解开，你不要再挣扎着要回大理寺，就在这呆着好不好？”

厉明和点点头，任凭宋晏安把他身上的绳结尽数解开。

“师父，小姨她为何突然把人带到这里了？”对于厉明和，天镜阁的接手顺序应该是宋晏安自己，之後是时央，时央若是制服不了厉明和，还应该是国师，最後才是池仙送。虽然莫秋直接去找了国师，那也应该是国师把人在大理寺治一治就算了，留个施了仙法的什麽东西把人一捆，理应走不到把人整个带来永宁寺这一步。

国师把宋晏安拉到一边，低了些声音说，“这孩子挺无辜的，若是留在大理寺，多半要和他叔叔还有那道士一同被处死了。左相早些时候与茅山一派的修仙之人颇有交涉，用了些手段请来了一个邪修道士，与左相商讨之下，左相决定在自己宗亲之间找些有资历的孩子，日夜修习傀儡术和禁术，不拼命用功学就杀，拼命用功若是没有成果便也杀，那时为师救过一些从左相府里出来的孩子，都没几个能救活的，实在是可怜。。。。。。这好不容易有个吃了这麽多苦还活着的。”国师面露心疼之色，叹息几回。

“你看他现在这麽听你的话，就是因为从前如果不听左相那些人的话，他就会受折磨，应该是那一批孩子里最有资历的孩子了，左相根本不会让他死，只会反复折磨他，他没了左相的指令，只能再找一个人听指令，”国师擡手指了指池仙送离开的方向，“仙送和为师都会心疼这孩子，更何况这还是个精通傀儡术的孩子，你看她方才又累又骂地，她才是最上心的那个人，口是心非地很。把人敲晕带回来之後，要我诊脉看他身体如何，发现这孩子四肢被植了银针，身体里还有蛊虫，应是时时刻刻都饱尝锥心之痛，可看着却像是已经麻木的样子了，唉。。。。。。”

“为师已禀明你父皇，这个孩子就交给永宁寺和天镜阁处置，待他交代完左相所作的那些恶之後，仙送准备把他带去淮州用傀儡术助淮州各地重建，算是赎罪，再之後就把他带回天镜阁养着了。”国师摇摇头，“他现在这样是没办法在外面生存的，不管是在长安找个官做还是去外地随便盘块地种他都不行，只能带着慢慢教，你和关山河与他关系好，仙送把他带回天镜阁之前的这段时日，你们能多陪陪他就多陪陪他，教他点东西，以後也会相见，但眼下他是最需要你们的时候。”

“好。左相未免太畜生了吧。”宋晏安生气道，怎麽能如此十恶不赦，“那他身体这些病症都能解决吗？”

“可以的，为师可以把针从他身体里逼出来，蛊毒得让时央来几趟，其馀的一些算小伤小病了，为师和你小姨都有把握。”国师对他说，“为师先回药阁备药，你在这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