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高兴离开。
月光幽幽透过窗棂,在青砖地面铺开一片冷霜。
慕容稷缓步行至床边,眸光落在月光下更显无瑕如玉却毫无生机的惨白面孔上,清隽的眉目即便在沉睡中也凝着挥之不去的忧烦。
她忍不住伸出手,沿着那峻峭的眉骨和紧抿的薄唇轻轻描摹。
“你到底在南越遇到了什麽,又究竟知道多少事情……明明长的这样好看,却偏偏要自己坠入肮脏的泥潭,本王有时候真想杀了你……”
慕容稷忽地停下自语,解开青年微敞的衣衫。目光掠过胸口层层包扎的白色细布,最终落在渗出新血暗红的腹部。
因药力与疼痛交织,青年发出沉重浑浊的喘息,胸腹紧实匀称的线条在烛光与月华下显得格外脆弱,肌肤轻薄润泽,触感滑腻,仿佛一用力,这具完美的身躯就会破碎一般。
慕容稷望着青年玉质金相的面容,手下毫不犹豫的用力。“…唔嗯……”
她清晰的感觉到黏腻鲜血渗出肌肤,沾染手指,温热的气息缠绕在指尖。
青年喉咙不断滚动,眼皮颤动,陡然,他猛地睁开眼,擡手迅疾,狠狠钳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晏清仿佛被烫到般松开了手。
带着剧烈咳嗽的声音充满疑惑:“殿…殿下?……”
慕容稷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将手上鲜血擦在青年胸口:“醒了。”
晏清扫过腹部渗血的伤口,眉头紧锁成川字。
“殿下……何意……”
慕容稷:“把一个烫手山芋扔到本王手里,你说何意?”
“殿下见到她了。”
慕容稷冷哼:“本王花了三十二万金才从谢允梦手里将人抢到,结果她竟然中了噬心蛊,什麽都想不起来。晏清,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个交代?”
晏清咳了两声,不小心牵动胸口伤,整个人冷汗淋漓,脸色惨白的不像话。
慕容稷就这麽看着,不帮忙,也不再出手。直到对方缓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她陡然站起身来。
“你说什麽!”
晏清擡起沉重的眼皮,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她是关键…”
慕容稷深吸了口气,思索良久,方才重重点头。
“我知道了。”
说罢,转身离开,身後的声音却又一次低低唤住了她。
慕容稷回头:“还有何事?”
晏清看了看自己渗血的腹部,无奈又虚弱:“这伤口…殿下总该有始有终些…”
慕容稷撇了撇嘴,在药箱内翻出伤药,大步走进。
“你这伤口,应也是她做的吧。”
晏清点头,眸中复杂:“我本以为她信了我,却未曾想,她只是借我离开南越,她们想要的是自由。但如此一来,各方势力进入金陵,必将陷入混乱。”
慕容稷简单给青年重新包扎好,顺手拍了拍对方因忍痛绷紧而块垒分明的腹肌。
“人都在本王手里了,还担心什麽。”
晏清被拍的一愣,原本苍白的病容肉眼可见地泛起了薄红,倒意外地驱散了几分病气。
慕容稷忍俊不禁,捏了捏青年脸蛋,混不吝道:“该做的都做过了,还害羞什麽?”
“殿下!”
晏清咽了咽喉咙,目光闪烁不停:“殿下慎言!我们什麽……都没有……”
“只是目前而已,”慕容稷好奇凑近,“告诉本王,在你的记忆里,我们什麽时候滚在了一起?在京都?还是金陵?”
看着青年目光闪躲,如滴血般通红的面容,慕容稷恍然大悟。
“原来就是在金陵啊!”
晏清惊惶擡眼,呼吸沉重,刚要说话,便听见外面传来响动声。
随着青玉压抑的急怒劝阻声,房门骤然被人推开,重塔般的高大身躯将门口堵的严实,来人一袭黑衣劲装,露出的眼眸透出凶光,直射床上青年。
“你出来就是为了这家夥?”
青玉在後面着急:“他横冲直撞的,院里的机关都没拦住!”
慕容稷挥手示意没事,望向来人的目光讶异:“你没去上庸?怎麽找来这儿了?”
燕景权重哼一声,大步流星,行至床前,拉起少年放在青年腹部的手,随後,甩手直接将被子拉长,盖至对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