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木着脸,跟着扶光爬上了沙丘。
同样的景色再看一遍,惊艳度大大锐减,加上心中郁闷,黎簇提不起劲,跟着翻了几个沙丘後,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子上,“这里景色都一样,随便拍两张应付一下不行吗?”
“这就累了?”
黎簇满头的汗水,喘着粗气,反观扶光,只有头发被风吹乱了一点,一点汗也没见,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们根本不是在做同一件事!
看出他的疑惑,扶光也盘腿坐到沙面上,“想知道我为什麽没有像你一样吗?”
黎簇虽然没回,但求知的欲望还是通过眼神表露了出来。
“除去体能差距外,我们走路的也姿势不一样。”
“在沙漠里行走,不同于其他地方。沙漠凹凸不平,有时还有滚沙,行走难度是外面的好几陪,加上炎热的高温,体力消耗会急剧加速。”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行走,首先头丶腰丶脚要保持在同一条重力线上,并经常把这条线当作是身体的轴心来移动着走;第二是要小步伐的慢慢走,可以减少体力;第三,要全脚掌着地,稳踏步子,避免脚底受力不均,导致需要用额外的体力去保持身体的平衡;第四,上坡外八字走,下行重後脚,起缓冲作用,避免滚落。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沙漠中行走,不能低头看脚下,要目视远方。”
扶光说完,看着还有点呆愣的人,起身道:“休息好了就回去吧。”
黎簇站起来,心里有点怪异,这就回去了?
不过能回去,他才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
黎簇想快步追上扶光,又想起她刚才说的,便调整了自己的行走姿态,还别说,比来时轻松了很多。
还是挺有用的。
距离营地还有一个沙丘时,扶光停了下来。
黎簇追上後,还未开口,就被扶光忽然发难,一脚踢在膝盖後窝处,在他跪倒地上时,扶光从侧身锁住了他的脖子,做了一个裸绞的动作。
不足一秒,黎簇便感到头脑发胀,眼前一下黑屏,人软了下去。
当黎簇晕乎乎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沙地上,扶光蹲在一边,手指在他的脖子处比划。
“裸绞是手臂紧贴对方的脖子,肘关节扣在对方喉结处,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的肱二头肌,另一只手伸到对方脑後,使劲用力,通过积压对方颈部的大动脉,迫使对方缺氧。成型的裸绞近乎无解,可以在几秒内让对方昏迷,甚至死亡。”
此时的黎簇从缺氧中缓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被裸绞了,心有馀悸,怒道:“你有病啊?你在发什麽疯?”
扶光很平静,收回手,自顾自的继续:“你的防备心很弱,还不会表情管理,什麽都摆在明面上,很容易吃亏。不过你的力量和体型勉强达标,如果能成功实施裸绞,还是能解决一部分人。”
黎簇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结合她之前说的,逐渐感到奇怪。
“你该不会是在教我吧?”
“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和你的那个同学不一样,不要把我和她画等号。”
好不容易清醒点的黎簇,又懵了。
“你没发现吗?因为我和你的同学有某些方面相似,所以在衆多的陌生人中,你会依据自己的潜意识和体感来靠近我。”扶光道:“这是连你自己都没发现的,你对我的信任和好感,超出了这里的任何人。”
黎簇想反驳,却被打断了。
“让我来猜猜,你昨晚会有那麽大的反应,是因为我的行为和你记忆中的那个同学不符,你潜意识认为,我应该和你的同学是一类人。昨晚你和吴邪出去後,有向他求证过什麽,是关于我的,对吗?”
黎簇整个人都僵住了,想开口说些什麽,却无话可说。
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毫无隔阂的看穿看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惊悚恍惚的同时,他也明白了,昨晚自己为什麽要追问。
“你很难否认,人总是会因为某个人拥有他记忆中那个人的特质,所以会对他她拥有天然的好感,就像你一样。”
说完,扶光剥开一颗糖,塞进他口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扬长而去。
对陷入自我怀疑的人,扶光不打算开解对方,他要学会自己开解自己,学会深度的了解自己,并判断出自己的行为变化原因。
他要学的有很多,学会了解自己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