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宫里传言,太子薨逝与二皇子有关,此前早在回都途中,二皇子便有意派人刺杀太子。这些流言蜚语渐渐落入皇帝耳中,杨赋世一气之下便彻底躺下了。
日夜守在身边的是三皇子杨笵,每日喂汤药时,杨赋世口中反复呢喃一句话,“都是朕的好儿子啊…好儿子啊……”
朝中的重担一下都落在了杨笵身上。
杨奕逢被贬为庶人罚去了芜州,元愁把浮寐楼一卖,跟着他一道去了。尤归与萧倚奇平反有功封为了将军,大将军一位空缺,杨笵原想把这位置给陶昆,可他婉拒了。
几十载的边疆驻守,陶昆已然疲乏,只想回家喂喂鸡鸭。杨笵苦劝无果,只好准了他。御史中丞王里命因罪入狱,这位置後来便留给了李隽徽来坐。
赵小倘当上了队长,谢漫瑜升了校尉。来找尤归时,赵小倘神气地拍着自己的新衣,她现在也是能管五十人的官了。
尤归夸了她几句,赵小倘的嘴角就没收起过。都城里暂没有尤归的住处,这几日她一直待在邹时的府上。
赵小倘今日高兴,把尤归拉到拐角,神神秘秘地问道,“尤归,你与邹大人何时成亲啊?”
“成亲?”尤归现下感觉头有些痒。
赵小倘见她似乎没想过这趟事,咽着唾沫,犹豫了下道,“莫非邹大人没想过负责?”
尤归脸突地涨红,明明还飘着雪,她从头到脚却热得厉害。身上像是火烧了般,又烫又疼的。
“我们没有过。”尤归声如蚊蝇。
赵小倘又瞪大双眼,说话毫不避讳,“你们还没行过房事?”
“我……”尤归一时沉默。
“莫非…”赵小倘浮想联翩,“是邹大人那儿不行?”
“你……”尤归又一阵沉默。
赵小倘点头,摸着下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说道:“这不行啊,都说男子过了加冠就古稀。邹大人不像你,又不是武官,瞧着文弱不堪一击,那方面你得好好给他补补。”
“那方面…”尤归小声道,“真那麽重要麽?”
赵小倘搂过尤归的肩,贴着她耳根道:“那可不,若你需要,我还有助兴的药…”
尤归没听赵小倘说完,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她不知晓邹时需不需要,她只明白自己的心,她自始至终爱慕的是他这个人,是她不管退了多少步,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向她靠近。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邹时还没回来。尤归闲着无事,目光锁定在了书案上。那里放了几本簿册,她走过去随意翻看几页,都是些晦涩难懂的经文。
尤归看得头疼,又去翻找下面的书。最底下的图册有些旧,像是被人翻过无数次,就连边角都翻得翘起了。
有那麽好看吗?尤归想着,一时没忍住好奇,伸指想去打探一番。
就在此时,有人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邹时的手还残存着外面的冷意,尤归以为那图册是公务上的机密,于是缩了回来。
“我只是闲着无事……”
邹时慌张将图册收进袖中,谁知露出来一角。尤归想提醒他,邹时忙退了半步,那簿册一个不稳,掉落在地,掀开了一页。
当目光移到上面时,尤归呼吸一屏,视线不知所措地乱瞟。按理说,此种处境该是邹时无地自容才是。
可相反的,尤归却想立马找个地缝逃遁。也许是破罐子破摔,邹时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把图册捡起,吹去了上面的灰。
尤归馀光瞄了一眼他,见邹时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佯装忙碌道,“我去外面看看东西收拾好没。”
“阿归。”
邹时握住了她的手腕,男子的手散着不正常的烫,尤归想抽回来。邹时握得更紧,他整个人从後面贴了过来,尤归能感受到邹时身上的异样。
外面风雪飘荡,寝屋床榻摇晃。
地上散了一堆衣裳,床幔随着频率起伏。案台似是燃了一夜的烛火,晨起时,白色蜡油凝聚了一圈。
下朝时,杨笵叫住了邹时,问道:“尤将军今日怎得没来上早朝?”
“回殿下,尤将军今日身子不适。”
杨笵狐疑的目光看向邹时,此人今日看起来满面红光,朝堂上更是神采奕奕。尤归病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杨笵不信,又问道:“尤将军身子不打紧罢?”
邹时脸不红心不跳,从容应对道:“昨夜与尤将军上下求索,一时失了准头。到了後半夜,尤将军才草草睡下。”
他言语说的隐晦,杨笵与他共处多年,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干咳几声,交代一句,“邹大人还是要适可而止,循循渐进,不必操之过急。”
邹时回府时,尤归刚转醒,地上散乱的衣袍让她愣了几息。昨夜重重场景再现,她都不知他折腾了多久,害得误了上早朝的时辰。
尤归正想起身,刚一擡腿,胯骨的酸胀引得她吸了口气。听到外面有动静,尤归赶忙将身体遮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