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一个徐大姩,又?来一个李红云。
徐大姩还好,心直口快,年纪大一点,不忌讳。
明香本来在这方面也不是不开?放的,两个人都不避讳,就不会那?麽尴尬。
可是李红云……
光是这人还没开?口就红成信号灯的脸,就让明香够尴尬的了。
再加上她说话时候说一句红一次脸又?沉默一会儿的风格,让明香觉得自己和曾易青确实是骚过头了。
可别?别?扭扭了许久,李红云却忽然说:“我不喜欢我家?男人碰我。”
明香一愣:“啊?”
李红云:“他总是想?要?就要?,也不管我多累。”
明香更尴尬了,窥视到别?人的私事,让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李红云却破天荒地丶大胆非常地继续跟她说着这些难以啓齿的事。
李红云:“他还说我没用,说我长得跟鸡崽儿似的身上没几两肉,说我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更照顾不好他前妻生?的孩子。”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手指头紧紧攥在一起?:“他总是说不想?碰我,但又?会一次次地碰我,还弄得我很痛,弄完了倒头就睡,也不管我。”
明香:“……”
明香刚要?开?口安慰,她却又?笑了起?来,起?身说:“明香,让你难堪了吧?对不起?。我先走了。”
明香心道不对。赶忙拉住她:“等一下,红云。我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田地里鼠曲草长得很好,明儿早上我们一起?去?采了,攒着做青团吃吧?”
李红云一愣,倏然从那?种压抑的状态下脱出,眼睛也有了神采。
“鼠曲草?”
明香点了点头:“一种野草,估计这里的原住村民也知道。可以做青团吃,过两天不清明节了嘛!”
李红云显然还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麽,但还是啓唇笑了一下,露出一点儿尖尖的小牙:“好啊!那?我顺路带你去?摘点芒果吃!”
明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觉得李红云看着像是濒临疯狂的边缘了。
总之这件事过後,明香和曾易青算是彻彻底底出名了。
这天,床打好了,她正要?去?给陈春芳的哥哥工钱,却见他和曾易青两个人蹲在院子里,把一根老长的原木桩子竖起?来。
两个人垫了凳子,绷着肌肉一人一下把它往地上砸。
明香过去?,问他们在做什麽。
曾易青抹了抹汗,让她回屋去?休息,说天儿太热了。
嚯,还藏着小秘密。
明香也不揭破,进去?睡午觉去?了。
外面乒乒乓乓的,她却睡得比前些天都还要?安稳。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有一种活人气,让她知道,她的家?里不只是她一个人。
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她便下来,准备去?食堂打饭菜。
毕竟这些天的饭菜基本都是曾易青准备的,有时候是邻居送过来的蔬菜和海鱼,有时候是曾易青从食堂里打回来的。
谁想?当走到院子,她一下子愣在那?里,神采飞扬地直接朝曾易青飞奔过去?。
“哇!易青!这你让陈大哥做的啊?”
陈春芳的哥哥这会儿已经在收拾工具了,用胸前搭着的白毛巾抹了把脸,对明香说:“明香,看看,是你想?要?的那?种茅屋吗?大哥的手艺不错吧?”
明香睁着大大的眼睛,仰着头看那?新矗立在她院子的“大伞”。
原来刚才的那?根原木就是中心支柱,上面十几根横着的细一点的原木,跟中心的柱子做成了榫卯结构,就像一柄伞的骨架,向四周散开?。
“伞面”则是这边特色的露兜树叶做的,那?是一种类似于?内地茅草的东西,已经晒干了,非常有技巧地扎成了一小捆一小捆地铺在上面。
这样?一把“巨伞”凭空出现,明香激动得眼睛都红了,眼神寻找曾易青的影子。
曾易青脱了军服,穿着那?件经常穿的白色打底小衣,下面是已经被?蹭脏了的白色军裤。
他原本正弯着腰在那?边打扫,要?把做这把“伞”时落下的枯枝败叶和木头碎屑给扫干净。
听到明香的惊呼後便起?身,一只手肘撑在扫把头儿上,站在那?儿看着她笑。
陈大哥见状,明白了什麽,拿了工钱挠挠头,笑嘻嘻走了。
走之前朝他们吹了一声口哨:“哎,易青同志,你们可悠着点,别?再把床给睡塌喽!我晕船!老来这边扛不住!”
曾易青迈开?步去?,说:“等等,我送你!”
可人早已经走远了,空气里传来他的声音:“不用!我妹子家?又?不远!”
曾易青兀自笑了笑,放下扫把,朝他媳妇儿张开?手臂。
“媳妇儿,过来。”
明香再次扬起?笑意,朝他跑了过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