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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孪生基因15 它说 你心跳好快（第3页）

它回答不了，就说：“可能一开始我想变成触手呢？现在我又想变成人了。”

岳山原不说话了。

他担心它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是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触手长这麽大，或许真是有用的，变成人之後会不会有问题？如果再想变回去，会不会就完全没可能了？

他不在意兴瞳是什麽。

触手也好，天使也罢。

他的那些不堪的想法，在兴瞳不是人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兴瞳记得那时自己说：“可是老头说你们长大就要走了，我哪都去不了，如果是人类……”

“我不会走。”岳山原抓住疯狂乱舞的它。

“……唔。是吗？”

于是它平静了。它曾经的愿望就是如此简单。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把转动，岳山原推门进来，满身是雪，他扫了扫，擡头刚要说话，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台上的“人”。

那只是个虚影。

岳山原不敢肯定，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四周安静的连雪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本来就忐忑，这下更紧张，五根手指抓住窗台边沿，声音混着水汽幽幽飘过来，像散在山谷中的烟雾：“你觉得怎麽样？有哪里不对麽？”

即使有哪里不对，现在的岳山原也是完全察觉不出的。

他就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脱下沾着雪的大衣，疾步走过去把兴瞳裹了起来。

那影子一瞬间变得更实了，兴瞳眨眨眼，问：“为什麽回来这麽早？”

岳山原却不看他，只盯着远处屋顶覆盖的积雪，掌心里攥着什麽东西：“……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兴瞳不相信。

外面没有声音，雪地里也没有脚印，远处的灯光还亮着，高中部教学楼的方向隐隐还响着舞会音乐。虽然他是个怪物，但总不会连这些都理解不了。

他陷入了沉默。

岳山原从不欺骗他，这是第一次，他想不明白，刚准备再问，岳山原突然掏出一枚胸针，放到他手边。

这是什麽？

兴瞳从毛呢大衣里探出头，谨慎地看了一眼。

这是学校发给毕业生，用于舞伴之间交换的“伴手礼”，岳山原没有舞伴——或者说拒绝了所有舞伴的邀请——进礼堂喝了杯香槟酒，听完校长致辞，就顶着漫天大雪匆匆而归。

然而他并没有解释这麽多，只是垂下眼，更加克制地回答：“给你的。礼物。”

十年後的兴瞳站在角落，看着十年前的自己伸出一根触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枚连花纹都没有几条的丶形状像一只“眼睛”的胸针。

那时的他已经非常拟人了，知道“礼物”是一种在特殊场合丶特殊日子，才会被谈及的东西。

比如岳山原之前送他的那一堆毛线触手套，每一只都是在它眼皮子底下织出来的，这就不算是礼物。

可今天……

场景外，兴瞳收紧手指。

他只是在看丶在旁观，但仍然回忆起了那天心脏第一次搏动的感觉——

一颗原本不会跳动的心脏发出了第一声闷响，不存在的血流奔涌向四肢，那胸针被他的触手卷起来，轻轻一抛，变成一片金色的眼状纹身嵌在了他颈後。

他说：“这样就不会丢了。”

好半天，他才听到岳山原“嗯”了一声，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拨开他被风雪吹乱的头发。

兴瞳抓住那只手，偏头看过去，正对上一双浓黑的眼睛，目光却不复往日的平静。

突然，岳山原反握住他：“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