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放空自己,几乎要被负面情绪淹没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猛地一惊,心脏下意识地缩紧。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项暖?她应该知道我心情不好,不会不打招呼就来。媒体?狗仔?他们难道查到我住址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门铃又响了一遍,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踮起脚,凑近猫眼。
楼道感应灯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足以让我看清门外站着的人。
那一刻,我呼吸一滞,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门外站着的是张子枫。
她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要融入夜色里。
就她一个人,安静地站在我家门口,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怎麽会来?她怎麽知道我住这里?无数个问号瞬间挤满了我的大脑。
我愣在原地,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开门?还是假装不在家?
门外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又或者察觉到了门内的动静,她擡起头,视线似乎穿透了猫眼,直直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然後,她极轻地丶用指关节叩了叩门板。咚,咚,咚。声音很轻,却像敲在我的心上。
最终我还是转动了门把手,拉开了门。
冷空气瞬间涌了进来,我们隔着门槛对视着。楼道的光线勾勒出她清晰的轮廓,帽檐下的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亮。
“你……”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声音有点哑,“你怎麽来了?”
她没立刻回答,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像是确认了什麽,然後侧身,很自然地从我身边挤进了门,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动作流畅得仿佛回自己家。
我站在原地,有点懵。屋子里没开灯,只有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的一小片昏黄光晕。她站在光晕里,摘掉了帽子和口罩,随手扔在旁边的鞋柜上。
露出那张清瘦丶带着明显疲惫的脸。没化妆,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路过。”她这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声音有些沙哑。
她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路过”到我这里。
我没戳穿她,只是看着她。她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了一下,落在我身上:“你……吃晚饭了吗?”
我摇摇头:“不饿。”
她皱了皱眉,视线扫过冷冷清清的客厅,最後落在沙发上那个被我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靠垫上。“你就这麽待着?”她问,语气里听不出什麽情绪。
“嗯。”我应了一声,感觉像被老师抓到没写作业的小学生。
她没再说话,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羊绒衫,更显得身形单薄。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门口,打开冰箱看了一眼,空的。除了几瓶水和快要过期的酸奶。
她又转身走向厨房流理台,上面还扔着我没洗的咖啡杯和空外卖盒。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心里五味杂陈。她这副样子,不像那个星光熠熠的大明星,倒像个操心自家孩子不好好吃饭的家长。
这种带着点强势的关心,让我无所适从,又有点鼻酸。
“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她说着,已经卷起了羊绒衫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左手还戴着护具,但动作看起来利索了不少。
“不用了,我真不饿。”我下意识地拒绝。让她给我做饭?这画面太超现实了。
她没理我,自顾自地打开橱柜找锅,动作有些生疏,但架势很足。“冰箱里什麽都没有,只有面条了。吃面行吗?”她拿出挂面,回头看我,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