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了,也无处可逃。
整个妖域陷入了绝望之中,然後,慢慢有人走了出来,他们跪在了浊青的身边,一个接着一个,从空中望下去,像是成群的蚂蚁,密密麻麻。
时章轻掂脚尖,慢慢落下。
他环伺着这些三千多年前曾经参与绞杀他父母亲战争之人,恨意泛起。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时章没有时间去一个个的对照,所以他将这活儿交给了手下们。
这些妖族曾经以为写下名字便能够在屠神之战後分到好处,却万万没想到这东西成了他们的催命符,时章拿到这些名字後,能够一个对照一个让他们一个个血债血偿!
雷阵依然在西妖域顶下,雷声吓得妖域中的孩子们大哭。
时章纵身越过高墙时,一个个孩子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那眼神,跟小时候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一模一样。
时章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坐在高墙之上,淡漠地看着底下。
名单上每找到一个,雷阵便劈下一道闪电,那妖便瞬间化为乌有,成了一缕灰,然後跪在底下的妖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终于,一整天过去了,底下只剩下了浊青一人。
浊青眼睁睁瞧着同族的死亡,却无能为力。她想自尽,却被时章施法挑断了手脚筋,无力地躺在血泊里,任由他同族的血浸染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在被挑断手脚筋後,浊青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满是皱褶。
她的那身皮囊开始像是秋季的树叶般开始枯萎,浊青再也没有了美丽的皮囊遮蔽,露出了她原来苍老不堪的脸。
“啊——”浊青捂着脸痛苦的嘶吼,最顾惜容貌之人,如今却在那麽多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衰老的丑貌,这比她身上的痛更加煎熬。
“杀了我,时章求求你,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时章冷声说道,“我要把你带回神地献祭,告慰我父母的魂灵!”
浊青被绑走了,时章将手一挥,雷阵消失。
紧接着,他也消失在了衆人的视线之中。
“咏苍将军,神主这是去哪儿了?”咏苍身边有人问。
“神主的事情,不要乱打听。”可是咏苍却知道他去了哪儿,因为那个地方,是他告诉时章的。
时章隐匿了踪迹,兀自朝城中走去。
越往里走,越发荒凉。终于,他走到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宅院门口,这户人家门口种着白色的花,时章不认识这是什麽,只觉得看起来尤为荒凉。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
“谁啊?”
“问药者。”
过了很久,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妪出现在了时章跟前。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时章,然後让他进了家中。
老人的家中充满着腐朽衰败的气息,直觉告诉时章这只老妖应该马上就要到大限了。
“你找我看什麽病?”老妪的瞳仁已经有了不正常的白,她如今看人已经很模糊了。
“不看病,看药。”时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一颗黑色药丸就这般被倒在了老妪的手掌心里。
“我想问问,这是用来治什麽病的药?”
老妪将药丸放到鼻尖闻了又闻,然後用指头将其捏碎,一张脸都快贴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过了好半晌,她才终于擡头,将被捏碎的药丸举到时章跟前,缓缓说道:“这药里面有离木,一向被用来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