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开始构造出了一个画面,一个充满着奇妙梦幻的世界。他在想,是否有一天他也能够去到那里,去到阿宛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这个想法在他心底里扎下了根,直到有一天,彻底破碎。
时章在浴桶里泡了很久,直到里面的冰块融化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他站起时身上的水流下落发出刷拉拉的声音,他就这般赤裸地出了浴桶。
简从宛眼睛不自觉地落到某处,然後迅速转身,低声骂道:“暴露狂!”
耳力极好的时章自然是听到了,他并不恼,反而很享受,在简从宛骂他时,他甚至有种突破天际的爽感。他知道,这是对方将自己当作了最亲近之人的证明。
简从宛看见时章状态好多了,于是出了殿门去到院子里散步,留下时章在殿内一个人穿衣。
一炷香後,头发还湿漉漉的时章也跟着她的脚步走出了大门。
院子里栽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干粗壮,风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简从宛就这般坐在树底下,仰头盯着数不清的梧桐树叶出神,连时章走近都没有反应。
“在想什麽?”时章从後面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没想什麽,发呆呢?”
“阿宛喜欢什麽树,或者是什麽花,我叫人来种。”
“没有,我什麽都不喜欢。”
她回答得坚决,让时章都有些愣住。
其实简从宛哪里是不喜欢,她是不想让自己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既然要走,又何必留下些东西呢?
时章感觉到了简从宛的情绪低落,他让对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日暮西沉,黄昏之中,时章松开了简从宛。
“阿宛,我去看看复伏真还有玄瑞,一会儿记得让岑宽给你做饭吃。”
简从宛温声让他去,送走他後,去了阿南一家三口住的院子里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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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复伏真还在跪着。
这麽多天没动,他的双膝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沙地里。时章到时,大苍正环抱双手在入口处守着,他没想到时章这会儿会来,见到他时,吓了一跳。
神地的所有人都知道时章如今已经不同了,他拥有了全部神力,已经重回六界主宰的地位。
所有人待他都比之前更为崇敬,他们成为了神主的麾下,这是多麽自豪的事情啊。狼族从曾经被迫为时章所用的反感,到现在的自豪,从中的跨越,只有一个时章神主的身份而已。
“他就这麽一直跪着?”
大苍自然知道时章说的是谁,忙不叠回道:“是的,就这麽跪着,已经快六天了。”
时章银眸微闪,将手擡起,虚空一握,跪在沙地里的复伏真便像个小鸡仔一般被拎了起来,迅速地朝其方向飞过来。
须臾的功夫,复伏真的脖子已经被时章单手掐住。这位年迈老者即便是历尽沧桑,在见到这双神族独有的双瞳时却还是忍不住发颤。
他知道这次来神地意味着什麽,他也没有乞求能够活下去,可是当死亡真的近在咫尺之时,他还是会害怕丶恐惧。
“复伏真?”时章掐着他的脖子,脸上是无尽的厌恶:“怎麽处理你才好呢……让你轻易地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些……”
时章说完,将复伏真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而对方手中的定珠,也终于重归他手。
“大苍,把他关起来!”
大苍领命,狼族士兵走上前将他按住,压往了一个地方——孽狱,一个自时章回到神地後着人新修的牢狱,他打算用来好好关押折磨那些无耻之徒!
狼兵压着复伏真跟在时章身後,他们一齐去到了孽狱之中。
神地处处光明,可偏偏这个地方,阴冷黑暗。这是时章特意用法器布下的阵,他不希望那些罪人能够在这里好好的活着。
复伏真作为曾经入侵神地的主导者之一,“待遇”自然不一般。
他被关进了孽狱尽头处的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曾经的仙族第一宗宗主,如今变成了一只诚惶诚恐的老鼠。
时章瞧他的模样,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可是这还不够,他蹲到复伏真面前,轻而易举地用神力钳制住了他的四肢,然後吩咐身後的狼妖:“把他的灵根给我剔掉。”
多少人修炼了数不清的岁月,这才有了灵根,时章的一句话,便将这位老者的全部修为化为乌有。
很快,复伏真的惨叫开始在牢狱中回荡。
时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心底里的恨在一点点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