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边防重镇丶外敌威胁丶沈家工坊不可或缺这套‘说辞’的精髓,由你把握,务必让陈啓年觉得是他自己‘高瞻远瞩’想通了关键。”
“周老,慈云庵的情况您最清楚,构陷鄂水帮的‘证据链’及如何让其‘自然’浮现于陈啓年眼前,由你操盘,务必天衣无缝,经得起推敲。”
“遵命!”三位老臣齐声应道。
沈厌侧头看向凌战,她从儿子正在写的字上擡起头。
“甚好。”
临州府城,同知府邸书房。
陈啓年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在极致的恐惧丶愤怒丶和混乱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他!
他猛地抓住身边的赵师爷。
“等等!兵部!杨侍郎!临州!临州是边防重镇啊!鄂水帮…慈云庵…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和草原有勾结?!若是…若是能引入‘沈记’的武力,还有他们的工坊…生産…那临州就稳了!这是大功!兵部!只有兵部才在乎这个!只有兵部才能压过工部!”
他语速越来越快,眼神狂热,完全沉浸在自己“英明”的发现中。
“快!密奏兵部杨大人!着重强调三点:其一,临州位置极其险要!其二,鄂水帮与慈云庵勾结,恐有外敌渗透,已成心腹大患!其三,现有强援沈记武力及工坊潜力可用,若能引入临州,可极大巩固边防丶保障军需!此乃社稷之福!请杨大人务必予以支持!措辞要急迫!要让他感受到临州危如累卵!”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在绝境中找到了通天大道!
这封奏折,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和青云梯!
赵师爷看着主子从恐惧到“灵光乍现”的亢奋,虽觉仓促冒险,也只能领命。
陈啓年瘫坐喘息,脸上交织着後怕与狂喜。
几日後的一天,惠风绸庄後堂雅室。
熏香袅袅,茶气氤氲,气氛却透着刻意营造的平静下的紧绷。
苏婉丶凌战丶以及素雅衣裙丶眉眼沉静丶已经长成小少女的大妞小姐——沈纨素。
被“请”进来已有半日。
虽未被苛待,但这无形的囚笼更显气氛压抑。
但对这三位女性,影响不大。
就连沈纨素,看着摊开的普通账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页。
眼神沉静如深潭,不见丝毫慌乱。
依然在算她的账。
门帘轻响。
陈啓年陈同知身着簇新的五品官袍,脸上带着混杂疲惫丶凝重与强撑官威的神情。
缓步走入。
赵师爷紧随其後。
“苏管事丶凌…娘子丶素素姑娘——”
陈啓年目光扫过三人。
在凌战那冷冽如冰的眼神上微微一顿,心头莫名一紧,强自镇定地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沉重,“鄂水帮被晒尸,慈云庵惨案,震动府城,本官身为父母,忧心如焚!请几位前来,也是想集思广益,看能否寻得蛛丝马迹。若有惊扰,还望体谅。”
姿态放低,语气带着“体恤”。
苏婉连忙起身,恭敬惶恐。
“大人言重!协助查案乃份内之事。只是…草民等实在不知庵中内情,平日仅做些香火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