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三年的风雨同行丶生死与共,尤其是现在山巅宁静相守的日子。
早已在他心中刻下“情投意合”的印记。
该圆房了!
这个念头如同温泉底部涌起的气泡。
咕嘟咕嘟地冒上来,带着灼热的温度。
“阿战……”
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温泉浸润後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看今晚月色真好,这泉水也暖……我们……”
他斟酌着词句,想寻个不那麽唐突的由头。
凌战缓缓睁开眼。
那双清冷的眸子映着月光和水汽,平静无波地看向他。
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沈厌被她看得心头一紧。
准备好的话瞬间卡壳。
她那眼神,仿佛他只是在讨论明日的天气或田里的秧苗。
“呃……我是说……”
沈厌心头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浇熄了大半。
只剩下熟悉的窝囊和沮丧。
他习惯性地开啓了“唠叨大法”。
试图掩饰尴尬,也试图引起她哪怕一丝不同的反应。
“……今天那垄地我总算耙平了,小蛮牛说我进步很大!道长下午讲的那个‘天工开物’里的灌溉法子真有意思,我们後山引水是不是也能改进一下?对了,穗禾那丫头今天又认出了好几种我没见过的草药,她说……”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的琐事。
语速越来越快,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凌战。
凌战只是安静地听着。
偶尔在他说到关键处,会极轻微地点一下头,表示她在听。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不耐,甚至有种……
习以为常的包容。
仿佛沈厌的唠叨是山风丶是泉声,是这山居夜晚再自然不过的一部分。
这份近乎“无限宽容”的平静。
让沈厌心头那点窝囊感更盛,却又奇异地感到一丝暖意。
至少,她不烦他。
翌日清晨。
沈厌在田埂边稍作休息。
看着远处带着孩子们辨识草药的凌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玄尘子不知何时踱步到他身边。
捋着长须,目光也落在凌战身上,带着洞悉世事的笑意。
“公子何故叹息?可是为夫人不解风情所困?”
沈厌被说中心事。
老脸一红。
有些尴尬地别开眼。
“道长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