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柔的划过林见鹿身上的伤痕,带起一抹血痕,她将那点血痕塞进嘴里,甘美的滋味让她瞳孔骤缩。
没错,确实是甜的。
锋利的指甲突然刺入伤口,林见鹿吃痛闷哼,却见烬罗衣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整个人几乎要伏在她身上。
林见鹿腰间的随身铜镜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林不闻的魂体像受惊的兔子般探出半个脑袋。
当她看清眼前景象时,险些与近在咫尺的烬罗衣碰个正着。烬罗衣正以近乎缠绵的姿势伏在林见鹿染血的胸前。
“要命!”林不闻闪电般缩回镜中,扒着镜框边缘语无伦次,“我错过什麽了吗?你是怎麽招惹到烬罗衣这个神经病的?”
林见鹿苦笑,招惹?她也想知道自己运气怎麽这麽背,刚好撞倒烬罗衣犯病。
林不闻反复回想刚才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烬罗衣趴小鹿身上干什麽啊?!
林不闻的魂体在镜中剧烈震颤着,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从铜镜里跳出来。
林见鹿顿时感到经脉中灵力如退潮般急速流失,与之相对的,与她神魂相契的林不闻却渐渐凝实。
然後她眼睁睁看着凝成实体的林不闻整个人如同一头敦实的小牛犊,用天灵盖狠狠撞向烬罗衣的後心。
“咚”的闷响过後,红衣女子应声倒地。脑袋还磕到旁边的桌角,面朝下趴在那里。
林见鹿:“……”
林不闻愣了一下,然後兴奋地张开手掌,跳跃着转圈圈:“你看到没有!我能碰到东西了!”
话音刚落,身影却又开始模糊起来,像被水晕开的墨迹般渐渐透明。
林见鹿血色尽失的脸上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看见了。”
林不闻瞥见她脸上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那现在怎麽办?”
林见鹿蹙起眉,没有回答,手指微微蜷曲,指尖传来灵力枯竭後的刺痛感。
经脉空荡荡,就像被抽干的溪流。
她擡眸,望向林不闻半透明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虽然方才林不闻凝实身形只有短短一瞬,但若是修为再精进几分,或许能让这实体化的时间延长至三息丶五息……在生死攸关之际,这出其不意的杀招,说不定真能扭转乾坤。
凝神思索间,林见鹿听到门外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目光迅速扫过地上昏迷不醒的烬罗衣。
她手忙脚乱地架起烬罗衣,将人半扶半抱地安置在太师椅上,又迅速将对方摆出个以手支颐的假寐姿态。
刚做完这些,审讯室的铁门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推门而入的雪色身影让林见鹿怔了怔:“大师姐?”
刑罚堂弟子姗姗来迟,气喘吁吁追来:“叶清霜!擅闯刑堂该当何罪!”
叶清霜恍若未闻。
她目光如刀,视线落在林见鹿衣襟前那片正在洇开的血迹上,眉间沟壑深得能夹死飞蛾。
“她们对你用刑了?”
林见鹿眼尾馀光扫过太师椅上的红衣身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引得叶清霜也转眸望去。
只见烬罗衣纤长的睫毛轻颤,如蝶翼般缓缓掀起,对上叶清霜的视线时,唇角条件反射地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又是你,叶首座。怎麽……”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林见鹿身上,忽而一笑,“来本座这儿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