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装修偏向九零年代,何蕉蕉转头就看见了一张影楼拍的结婚照,上面的女人正是刚刚的妈妈,身边站着一个敦厚温和的男人,还挺般配。
结婚照旁边,又挂了好几张孩子的照片。
从出生丶到走出人生第一步丶到一岁生日,时时刻刻记录着小孩儿的成长。
“这家人……生活好幸福。”李明明说着,眼中流露出不明显的羡慕,“爸爸妈妈都在身边……”
他们跟着‘谢楚’,看着他跑到了座机旁边,座机边的箩筐里放着一个电话本,他翻了翻,找到了爸爸单位的电话。
他俩凑到电话边偷听。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男人张口就是,“喂老婆。”
‘谢楚’嘟嘟嘴,“老婆不在,是小楚。”
男人笑了,似乎心情很好,面对孩子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逗弄,“小楚啊,找爸爸什麽事儿啊?”
‘谢楚’的手指绕着电话线,把妈妈的话重复了一遍。
男人哦了声,“这件事啊,没事,爸爸不用加班,马上就下班到家了。”
‘谢楚’悄悄地回头,确认妈妈没有从厨房里出来才压低声音,“爸爸,我想吃糖人……”
男人没憋住笑,配合着也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好,爸爸偷偷的给你带,不告诉妈妈。”
“好!”‘谢楚’满意了。
他挂了电话,不知道在想什麽,没有继续去写作业,而是转身上了二楼。
他们家不大,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一个厨房一个厕所,顶多配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何蕉蕉去了主卧看了一眼,很朴素的布置,像是一切从简了一样,一张床带衣柜,加个书桌,可转身来到‘谢楚’的房间,又会止不住的啧啧啧。
这家人一看就很宠孩子,‘谢楚’的房间明显和主卧的朴素形成对比。
墙上贴满了某个乐队的海报,角落还挂着一个练拳用的沙包,通屋铺了柔软的地毯,那堆成山的悬疑电影碟片数量极为夸张。
李明明走到‘谢楚’的床头,还看见了大胃王比赛金奖的奖杯。
“我滴个妈呀,谢楚还挺……”李明明纠结了好半天,憋出来一个合适的词语,“符合人设的。”
因为他们的楚哥也是会打拳丶会推理丶会吃。
‘谢楚’钻到床底下,拿出了他藏了很久的铁盒子,打开之後拿出来一朵用鈎针勾出来的红玫瑰,“爸爸悄悄给我买糖人,对妈妈不公平。”
“我给妈妈送花,这样就公平了。”
何蕉蕉倚在墙边,心都软了,“怎麽说呢……这孩子也挺可爱的……”
“是呢……”李明明叹气,“不管了,都怪主办方。”
“小楚?”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哦!”
‘谢楚’把玫瑰花塞到衣服里,应了一声往楼下跑。
妈妈把菜端到桌子上,笑着看向他,“练跆拳道很累吧?你也是,非得那麽勤快天天都去练,要不明天休息一天?”
‘谢楚’每天要上课,上了课还要去练跆拳道,虽然是孩子乐意去练吧,做妈妈总会担心孩子累着,神色担忧。
“明天周六,就休息一天嘛?”
‘谢楚’嘟嘴,摇头晃脑,“不行不行,明天我要去,明天我们小组比赛呢!”
“你这孩子……”
‘谢楚’把作业收起来,刚抱着作业进房间,就听见大门被人打开了。
他眼睛一亮,立马往楼下跑,“爸爸回来了!!”
爸爸把公文包一放,笑着把‘谢楚’抱起来转圈圈,嬉笑了一会儿,他才神神秘秘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糖人,“给你,一个你的,一个妈妈的。”
‘谢楚’高呼万岁,一边跑一边跳的蹿进了厨房。
‘谢楚’像一个小精灵,左手糖人右手玫瑰花地出现在了厨房里,把妈妈感动到的同时,何蕉蕉和李明明也沉默了下来。
他们的心情很复杂,他们既膈应这个‘谢楚’是主办方有心准备给楚哥的皮壳,又觉得这个‘谢楚’可怜。
即使是一早就设置好的程序,‘谢楚’也有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
可他後续……却失去了这一切,成为了一个供人挑选的选项。
难怪楚哥一开始就失了忆,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是属于他们的楚哥的。
“哦对了,明天晚上我要带个小孩儿来家里住一段时间。”爸爸突然开口说,妈妈和‘谢楚’也探出头来,“谁家的小孩儿呀?”
爸爸把外套脱了,笑着说,“是我大老板的儿子,最近老板要出国出差,家里的孩子没人看管,就来我们家住三天。”
“哎哟,怎麽能让一个孩子单独在家呢……”妈妈拧着眉,“行,你带回来,和小楚住一间屋,小楚同意吗?”
‘谢楚’点点头,“同意呀!”
“诶老谢,那孩子叫什麽名啊?喜欢吃啥啊不喜欢吃啥啊?”妈妈说着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我明天去菜市场买只鸡回来炖……”
爸爸摸了摸‘谢楚’的头,“那小孩儿乖得很,大老板的孩子教养特别好,没什麽忌口的。”
“至于名字嘛。”
“叫白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