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知道在利用他,也并不愤怒,只想把自己拉出泥潭,真心的对她好。
云裳想应该嫁给他吧,并不是说对晏南修还存有幻想。和许黛娥相处越久,越觉得当初走得对,换作是自己,绝做不到她那般独自一人撑起王府,还能有条不紊处理各种人和事。
人和人之间总有相配二字,他们很配。
她和浦笛也很合适。
只是怕有一天云家的事大白于天下,会把浦笛拉到一个无法撇清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害怕真相。
“是我唐突了,我,我应该请位说媒人去提亲。”
云裳看着那双清明的眼,无法拒绝,“不用媒人,等我接回洛甜,我就给你答复。”
如果洛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还有力气再去查一个遥遥无期的血案吗?
这次洛甜失踪,似乎让她停住了脚步,来思考现在的问题。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重要。
她想了很久,只要自己放弃这个念头,哪一路都是康庄大路。
为何不试着走一走。
康庄大路里面有浦笛,似乎很好。
破绽
窗外幽森的银光爬进屋里,晏南修双唇紧抿着,似乎经历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昏暗的灯亮照着他清晰硬朗的五官,流畅的下颚角反射出色若死灰的微光。
他不知道自己的灵魂飘浮在哪里,整个身躯一点点坠入深渊。
从母妃眉间上那一支箭,再到冷荷绝望的眼神,所有的光彩一点点变暗变成无尽的黑色。剥肤剔骨般的疼痛,阵阵侵入体内,感觉要撑不下去时,他好像闻到淡淡的荷花香。
晏南修伸出了手,摸到柔软的肌肤,突然手上发力紧紧拽住拉入怀中,梦呓道:“对不起……”
计娣华正给晏南修敷着冷巾,来不及反应被他猛一下拉倒在床上。
晏南修整张脸赤裸裸的抵在她的鼻尖,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鼻腔对着她的脸吐着张扬的热气。
计娣华回过了神,正想骂人。
晏南修身子一松,又睡去了。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发现被他紧紧攥在手中。计娣华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有几分尴尬。
她气急败坏的看向旁边的唐克邦,“宁王怎么回事,到现在都醒不过来。”
唐克邦无辜的把肩一耸,“高烧不退,受了这么重的伤,精神又过度紧张惊厥所至。”
计娣华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他是干了多少坏事,忏悔了大半个晚上。”
唐克邦一言不发,用拇指和食指翻开晏南修的眼皮,看了几眼后意示计将军起身。
计娣华把晏南修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道,“真看不出来,人都昏了力气还这么大。”
她刚才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
啧啧真是难以想象,他也会有这一面。和平时桀骜不驯,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