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多问,看钟离净的眼暗藏担忧,羽族消息灵通,九曜宫发生了什麽事白三长老也打听到一些,他向来聪慧,也猜到了什麽。
钟离净静静看向沈星渊,鹿灵羽反应过来似乎不该在沈星渊面前提及白乘风,便改口道:“四师叔刚才找过来找师父,我说师父不在,他也不说话,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沈星渊漆黑双眸看着二人,明显是听见了白盟主这三字,歪了歪头,又看钟离净,“义父?”
鹿灵羽心知闯祸,低头吐了吐舌头,他不是故意的……
钟离净没说什麽,叮嘱鹿灵羽道:“你和白长老先回去修炼吧,我陪老四等来接他的人。”
鹿灵羽乖乖点头,师父平安回来,还成为新任九曜宫宫主,足以证明这九曜宫再无威胁师父之人,他叫上白三长老上楼回了房间。
沈星渊怕生,他跟鹿灵羽谈不上多熟,鹿灵羽二人一走,他果然放松下来,伸出手指戳钟离净手腕上的银蛇手镯,“哥哥,妖。”
这话一出,藏身银蛇镯中的谢魇分身便是一惊,跟钟离净传音问:“他不会发现我了吧?”
还真有可能。
之前谢魇来九曜宫带钟离净走时就是先被沈星渊发现了,眼看沈星渊要碰到银蛇镯,钟离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没事,不用管。”
沈星渊哦了一声便缩回手,表面乖巧得很,可眼神仍不住往银蛇镯上飘,“上次那个。”
谢魇啧了一声,“真认出来了,这个小狗鼻子。”
钟离净点了点银蛇镯脑袋,示意谢魇少说两句,便问沈星渊:“你留下来还是去找沈阙?”
沈星渊虽只是小孩心智,也不蠢,说好来找他玩,第一时间便选择留下,“我跟着哥哥!”
想来现在沈阙也没心思照看一个族弟,钟离净无奈道:“那你先在我这里待几日吧,把你那两个护卫都叫过来,免得他们到处找你。”
他也不指望沈星渊自个跟人传信,找出传信玉简给顾行远传信,让他去通知人。沈星渊就站在一边看着,钟离净上楼,他也跟着上楼,看他如此听话,谢魇都有些诧异。
“他一直都这麽听阿离的话吗?”
钟离净偏头看了眼身後的白发少年,哼笑一声,推开顶楼房门让他进去才回答谢魇的话,“还好,他不闹事,但疯起来也没人管得住,往日有白乘风看着还好,日後……”
日後可就说不定了。
谢魇也想到这一重,没再多问。
沈星渊俨然不是头回来钟离净这里,一进门就很是熟练走到竹梯前,盯着灵泉里的鳐鱼。
钟离净出言提醒他,“在这里老实待着,不许乱吃东西,我得调息一番,没空陪你玩。”
沈星渊回过头看他,见他在蒲团上打坐,也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
“义父呢?”
钟离净这几日也算是闭了一个小关出来,吸收那一缕仙气提升了修为,还需要时间稳固境界,实在没心情哄跟他要爹的沈星渊。
“不在。”
沈星渊闷闷道:“义父走了。”
钟离净不免多看他一眼,“谁告诉你的?沈阙?”
沈星渊揪着手指,神色低落,“义父说他走了,让小渊跟着大哥,大哥去哪小渊去哪儿。”
听到这话,钟离净哪儿还有什麽心思调息,神色一紧,凝望沈星渊,“他什麽时候说的?”
沈星渊皱了皱鼻子,说话跟小孩告状似的,“昨晚睡着的时候,义父不带小渊走,义父坏。”
听他如此抱怨,谢魇语调除了惊愕之馀还有几分狐疑,“睡着的时候?他不会人做梦的吧?”
钟离净却不认为沈星渊是在做梦。沈星渊与他们修炼道法不同,他打心底里就是个小孩,白日要吃喝玩乐丶晚上要睡觉。沈星渊休息时身体会自行修炼,但若是在他睡着时靠近他,他也是很容易被惊醒的。
若那时惊扰他的人并非他熟识信任之人,他便会出手,而白乘风恰好就是他信任之人。
白乘风逃走的时机,也是昨夜。
钟离净抓住沈星渊的手问:“他昨晚逃出寒狱後去找过你是不是?那他还跟你说了什麽?”
沈星渊半点没被吓着,还开心地拉住他的手,漆黑双眸满是天真,“义父说,听哥哥话,以後会回来看小渊的。哥哥,义父去哪里了?义父什麽时候回来?我想义父了。”
钟离净也不知道白乘风什麽时候会回来,但他猜得到白乘风去了哪里,想来白乘风能跟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应当不会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他失望地摇头,“罢了,他该回来自然会回来,以後让五师叔来照顾你。”
“五师叔笨笨的。”沈星渊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眼睛忽又亮起来,松开钟离净,在储物戒里找出一枚玉简,献宝似的塞到钟离净手里,“义父说给哥哥!哥哥,给!”
手中玉简透着一缕源自海国的气息,叫钟离净不由一愣,这不是他第一次潜入沧溟院的密室时发现的那枚玉简吗?之前他几次想让白乘风取出来,白乘风都说收起来了……
没想到白乘风离开前,居然让沈星渊转交给自己?
谢魇看出钟离净反应不对,出声问:“阿离怎麽了?白乘风这块玉简可是有什麽问题?”
钟离净回过神来,垂眸端详手中玉简,神色仍有些复杂,传音回道:“没有,这是我之前在密室见到的玉简,白乘风说过,这玉简是舅舅临终前留给给他的话,没想到……”
谢魇也很意外,“这就是阿离之前问他要的玉简?”
沈星渊凑近过来看钟离净的脸,稚气的眉眼满是好奇,指了指钟离净又指了指银蛇镯。
“哥哥,悄悄话?”
谢魇沉默一瞬,“这小狗鼻子,耳朵也挺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