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烦。
“段吾。”
“岚小姐,请吧。”
他那会同兰姝说的不过是气话,什麽分给太子妃,全是无稽之谈。
段吾口中的岚小姐刺痛了她的心,她上前拉住明棣的衣角,“殿下。”
“殿下心中可曾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位置?”她声泪俱下,她曾在北地替他打理府中琐事,甚至回了京城,她也帮着王府联络各位大臣夫人,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明棣竟日日夜夜守着她,叫她心里怎能不膈应。
“殿下,我,我不是要同姝儿妹妹争宠,妾身只想……”只想在他心中能有一席之地。
明棣面带厌恶,“岚玉舒,你越界了。”
“殿下如今是要过河拆桥?殿下,是我替北昭军解决燃眉之急的。”
她试图唤醒男子的良心,可明棣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小刀,哗啦一下,同她割袍断义,冷冷道:“岚玉舒,你的墨玉从何而来?”
“你兄长为了那块墨玉,竟骗了阿柔的身子,岚玉舒,你居然要同我谈情说爱,你还不知道吧,齐营是我亲手杀的,一百零八刀,招招避开要害。”
岚玉舒卷着他的断袖後退几步,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那她呢?凌兰姝又为你做过什麽?她如今是宫妃,甚至还和徐家兄弟,和谢大人有染,她凌兰姝哪点配得上你?”
见她口出狂言,死性不改,明棣的目光冰冷如霜,“你口口声声念叨自己的功劳,那块玉是她的,你这十年所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是偷的她的。”
那块墨玉正是昔年太上皇所赠,只是凌家被抄之後,明柔见了心生欢喜,便将它归拢到自己嫁妆里头了。
明棣不屑同她理论,正要越过她往前走,“殿下就不怕我把所有的事告诉霞儿,疼她入骨的舅舅亲手杀了她的……”
方才割袍的小刀被丢到她脚边,“岚玉舒,仔细你的舌头。”
那位玉人渐渐离她远去,空气中那股黏腻的奶香却经久不散。
她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劲,怔怔道:“我既偷了十年,便再多几个十年又如何?”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同住一个屋檐下,岚玉舒摸准明棣昏睡的时辰,于是隔日她跪在太极殿求见。
老头正在喝茶,闻言後刻意屁颠屁颠跑到偏殿挑衅兰姝,兰姝今日穿得厚实,立领衣襟遮下了她一身的红痕。
“哼,大热天的,你这密不透风,真是憋得慌!”
老顽童睨她一眼,临走时还顺了兰姝一壶茶,她小腿近来肿得厉害,自己捣鼓了些冬瓜茶,老头尝过一回後,倒也喝得正好。
待他走後,岚玉舒款款而来,长幼尊卑,先长幼,後尊卑,兰姝稳稳当当受了她的大礼。
她才不计较这些虚礼,她若想跪,那就跪着好了。
“娘娘,我们太子妃日夜照顾殿下,身子跪不得,您看……”
见兰姝坐如木雕,她翻着白眼,拿鼻孔看人,“太子殿下昨夜可是歇在太子妃院子里的,若是太子妃有个闪失,你可担当不起!”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老虔婆,岚玉舒今日是特地将严嬷嬷带来的。
这老奴时常挤兑马翠花,只因岚玉舒这几年更为看重她。她心知肚明,岚玉舒此番弃了马翠花,而是将她带过来,怕是要借着她的嘴去打压兰姝呢。
“姑姑,我入宫时日短,您是宫里的老人了,麻烦给姝儿说一说,若是当奴才的抢了主子的话,该当何罪?”
兰姝没打算委屈自己,直截了当打了她们的脸。
“回娘娘,若遇上不懂事的奴才,头一回犯错,该用竹片抽十个耳光,竹片要削得锋利些的,第二下便可见血。若是屡教不改,接二连三挑衅主子的,应当脱去她的下衫,打三十到五十个大板。”
兰姝挑挑眉,“这麽严重?打板子,能撑住吗?”
“娘娘,据奴婢所知,若是女子犯事,通常撑不过二十个板子。”
美人面善,声音娇软,性子也软,“严嬷嬷,你是太子妃身边的老人,本宫记得,你曾三番五次咒骂我。往日那些,本宫也就不计较了。”
严嬷嬷冷哼一声,显然没将兰姝当回事,一个小小的宫妃而已,又不是贵妃,又不是皇後,哪有她们太子金贵?
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兰姝笑了笑,又接着说:“来人,拖下去,打够二十个板子。”
“你敢!我是东宫的人!”
“吵死了,打的就是你,拖下去。”美人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人过来将她拖走。来的都是高大威猛的侍卫,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婢,由不得这老虔婆挣扎。
岚玉舒仍旧跪在地上,她知晓今日不能善了,索性自己站起身拍了灰,警告她,“朝妃,严嬷嬷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