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的红唇极尽魅惑,笑靥如花,勾着自己去吻她,可快当他碰到她的唇的时候,身下的女郎又变成了一脸泪痕的姝儿。他不该,他怎麽会想着欺负姝儿,都是那个恬不知耻的下贱玩意诱着自己。
醒来後那股不适难消,他找出了那方没还给姝儿的帕子,帕子虽是素白的,可上面却有一朵淡红色的桃花。眼下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痛意上。
那股躁意却如同民间杂耍喷火一样,猛烈而炙热。闭上眼後他突然想起梦中的一幕,那莺花攥住自己时……
那莺花果然技法娴熟,嫩白的柔夷,殷红的檀唇,极尽诱惑。
白日里她才缠着昭王殿下嬉闹过,马车外除了他还有几个侍卫,她居然不管不顾,真是不知廉耻。晚上竟然还来诱惑他,是昭王没让她得趣吗,果然勾栏里都是贪婪的。
一个卑劣的莺花,她如何能比得上玉洁冰清的珠儿。
平日里从不辱骂人的徐世子,在今晚不停地想着些荤话,军营里最不乏讨论这些的人了,他之前觉得过于俗气,并不与之为伍。而现在的他,口中不断地吐出些辱骂那花娘的话,一会又深情地喊着姝儿。他不知道那花娘的名讳,若是旁人听见了,只会觉得他此刻在骂那位叫姝儿的女郎。两盏茶後痛意终于卸了力,投了降。
清醒过後他对自己厌弃到了极点,他怎麽敢拿玉清冰洁的珠儿和寡廉鲜耻的莺花相比,他是姝儿的,谁都别想勾着他。
玩意就是玩意,只会供人取乐的东西。怪不得连昭王都勾到手了,他想知道那莺花是哪家的头牌。他在今晚很想找到她,劝她好好做人,别再做些低贱的事。早上一出宫,他就叫初一去查昭王府有没有新进的女人了,可惜初一查到的结果是没有。
那她,还在哪家花楼里面吗?那般绝色,怕是个中翘楚,是里面的行首,昭王都没有为她赎身吗?她不是手段很多吗,为什麽不诱着昭王纳了她?进了王侯公子的後院,享受荣华富贵难道不是她们那些人的毕生追求吗?
还是说,她自轻自贱,是想一辈子做花娘?又或者像南蛮女子那样,追求自由,所以晚上才会入他的梦吗?他和昭王情同兄弟,都怪这个卑贱的女子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他愈发觉得对不起姝儿,可那痛意难消。
他看向了那抹粉帕,帕子方才被他擦了浊污,已经脏了,那股麝香却晃人心神。这一次他嘴里没有那些污言秽语,只是不断地喊着姝儿的名字,似乎在证明些什麽。
半个时辰後却完全得不到任何舒缓,憋得他满脸通红,直到他又骂了几句,才得了溺毙的畅意。
他知道自己今晚快意了两回,都得益于那皓腕花娘,他想,如果昭王不要她的话,他可以替她赎身,权当报答她今晚出的力了。
如果她愿意的话,自己也可以把她养在後院。姝儿那麽大度,连冯知薇那样的人都能接受,姝儿应该不会为难莺花的。他的嫡妻只会是姝儿,後院里没人能越过她去。如果姝儿不愿,那他,会另置一处住宅给莺花,让姝儿眼不见心不烦。
自己应该每个月只会去几次外宅,她那麽白嫩,应该也是娇气得很,会缠着自己吧。但也仅仅是几次,他可不会宠着她,外宅终归是外宅,施舍给她几次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他要让这个贱妇念着他,日日盼着他去,心里不再有昭王或者别的恩客。
至于那个冯知薇,她让姝儿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去她的院子的。他可没把冯知薇当成他的女人,既然姝儿能接受他纳妾,他想,他自然得挑一个喜欢的。就一个,他是不会像二叔那样一直擡女人进府的,不会让姝儿和那麽多女人争风吃醋的,他心里最爱的还是姝儿。他生得高,哪哪都长,他纳了那花娘正好给姝儿分担些。
除了去外宅几次,他都会在徐家陪姝儿,而且他会挑姝儿月事的时候再去外面,姝儿不要的他才会给那娼妇。一个没有宠爱没有子嗣的外宅妇,威胁不了姝儿,那春妇怕是只会勾着自己不让走。每月只承露几次,哪里会生下他们的孩儿。但她若真的想要子嗣,求着自己,自己便也如她意多去几回罢了。
在姝儿那舍不得用的力气和手段,他都会使在外宅妇身上。那春妇和姝儿一样白,甚至比姝儿还柔嫩些,他可不管她能否吃得消,她会像今日在昭王府马车里那样娇声连连吗?那小妇被犯得连求饶都不会说,还是说她很享受那样?果然是天生做贱妾的命,那般美貌,怕是生养她的也是个小妇。日後她若生了女儿可不能给她养着,必定是抱回徐家,给当主母的姝儿来养育。
他睡不着,在房间找遍了,都没寻到粉色之物,他倒是记得那个想勾引他的秋白爱穿红粉,但他只觉得恶心。
走出徐府後,青年直奔长兴街。那里,有着通宵达旦的销金窟。正值深夜,柜坊早已经打烊了,他带上了自己留在院里的所有现银,想在今晚找到那行首。那银钱本是想着这几日去给姝儿物色宝石镯子的,但是人命关天,姝儿最是善良,必不会怪罪自己的,自己日後再给姝儿补上就行。
他若早点找到那花娘,她也能少受些磋磨。找到她後先把她安置在挽棠阁,再另寻一处宅子给她。若是她想留在徐府,这两个院子她都可以住着,自己总归不会委屈了她。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世子,纳了那花娘,她只有感恩戴德的份。
只希望她别日日缠着自己,别到时候姝儿还没进门就弄出来个庶长子。姝儿那般好,都不嫌弃自己这个庶长子,想必她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们母子。
若是姝儿想要那孩子,就记到姝儿名下,不想要就让那小妇养着,但她可别想着母凭子贵,她只能当自己的外宅妇,或者只给她一个贱妾的名分。她那般爱勾人,只适宜日日关在房里愚弄,实在是不堪登大雅之堂。
宵禁後不允许骑马,他走过去应该要不了两盏茶功夫,希望快点找到她,最好今晚就能赎了她。那抹粉色和皓腕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步子也迈得大了些。他想,等他找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她早上在昭王的马车里和他做了什麽。兴许,还会让她再重现一遍。
…………
明棣听着桑度汇报的消息简直气乐了,桑度瞟了几眼自家殿下越来越黑的脸色,心中对徐世子也是羞与哙伍。虽然殿下那日做的事不道德,但没想到一向正直的徐世子才是倒行逆施的那个。
“徐青章这是什麽意思,看上她了?还觉得她是花楼女子?”
果然,桑度听着殿下阴沉沉的声音,不寒而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殿下对凌小姐掏心掏肺,如何能容忍徐世子这般辱没了她。
“得陇望蜀,往日里倒是我小瞧他了,他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就把徐老太太当年那药送去给肖氏。”男子语气冰冷,目光森然,似乎想将谁置之死地。
桑度退出银安殿後捏了一把冷汗,他也是听手下弟兄说,徐世子这几日,是日日出入花楼,为的就是找一位粉衣肤白的女子。
他当时还以为是徐世子怀疑上殿下和凌小姐了,没想到又听那位玄武军的袖珍探子来报,徐世子夜夜想着念着那莺花,可哪有什麽莺花,自始至终都只有凌小姐一人。
该不该夸他徐世子情比金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迷恋上凌小姐呢。可他又偏偏在物色一座两进的宅院,最好是离徐家近一些,离凌家远一些的,这他还有什麽不明白的。殿下今日怕是被他气死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被她现任未婚夫如此玷辱,还好凌小姐不知道这事。
但其实徐世子能移情别恋对他家主子来说是好事,这样殿下才能早日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