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如听见院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悄悄推开一道窗缝,看见阿七独自倚在井边,举着酒囊仰头畅饮。
月光如水,勾勒出他仰头时脖颈拉出的优美线条,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沿着喉结的起伏,缓缓没入微敞的衣襟。
他似乎察觉到什麽,忽然转头望向她的窗口。
芳如慌忙退入阴影,却觉得他灼热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薄薄的窗纸。
第三日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绯红。
芳如终于在他又要出门时拦住了他。
“我们究竟何时动身?”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急。
阿七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腰间的刀穗。
“急什麽?”他擡眼,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听说孤狼马场最近不太平。”
“你分明是在故意拖延。”芳如攥紧衣袖,“若是去晚了,奇拖跑了,或是两国开战……”
“那又如何?”他突然逼近一步,带着淡淡的酒气,“在你心里,这些事都比……”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但眼中翻涌的暗潮已经说明了一切。
芳如怔在原地,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忽然明白了这些日子他反常的缘由。
当夜月色格外明亮。
芳如听着隔壁房门开合的声响,待那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院中,终于推门而出。
阿七正仰头灌着酒,见她出来,举着酒囊的手微微一顿。
“喝这麽多,”芳如缓步走近,“是打算醉死在这里?”
他嗤笑一声,酒囊在指尖转动:“反正我这条烂命……”
话未说完,芳如已上前半步,指尖轻轻搭上他持囊的手腕。肌肤相触的刹那,像是有火星落进干草堆,两人俱是一颤。
他的掌心带着酒气的灼热,她的指尖却泛着微凉,冷热交织间,空气都似凝了半分。
她没等他反应,便顺势取过酒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
擡眼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她就着他方才喝过的位置,仰头轻轻饮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有几滴从唇角溢出,顺着她白皙细腻的脖颈缓缓滑落,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够烈。”她将酒囊丢还给他,眼波流转间,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手背,“不过……还比不上你。”
阿七接住酒囊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垂眸看向她,深邃的眼眸里盛着月光,却又藏着翻涌的暗潮,像要将人吸进去。
下一瞬,他忽然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左手扣住她的後颈,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擦过她唇角残留的酒渍,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让她心跳骤然失序。
“知道你在做什麽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酒气的沙哑,喷在她的耳廓上,惹得她指尖发麻。
“当然知道。”芳如非但没退,反而顺势贴近半步,胸口几乎贴上他的手臂。
右手轻轻勾起他衣襟的系带,指尖在那根素色丝带上轻轻摩挲,“我在勾·引一个……故意拖延行程的混蛋。”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酒後的灼热。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能看见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欲望,那欲望像困在笼中的兽,早已挣得铁链作响,却还在强自克制。
“就为了去找奇拖?”他的拇指仍停在她的唇角,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像是在确认什麽。
芳如微微仰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勾人的痒意:“你说呢?也许我只是……等得不耐烦了。”
夜风忽然变得燥热,带着草原特有的青草气息,裹着两人交缠的呼吸。
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混着他身上的酒气,酿出一种让人晕眩的蜜。
阿七的手缓缓下移,从她的後颈滑到瑶,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摸到她纤细的药现。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是要透过布料,烙进她的肌肤里。
“你会後悔的。”他的声音更哑了,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最後的警告,也是最後的克制。
芳如却笑了,主动踮脚,吻上他微凉的唇。
唇瓣相触的瞬间,他浑身一僵,随即反客为主,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那就让我後悔。”她的声音埋在他的吻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甜。